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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只是需要我理家的能力,而且可以帮他照料家族里头纠缠不清的乱局,还有……”她愈想愈头大。“哎哟烦死了,我不知道啦,我已经想了好多天了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想娶我。我也很希望他是因为被我强烈地吸引、深深地迷恋我、爱到无法自拔了才想要娶我。可是你看,这像吗”
“做人不要太贪心。”
“是啊,他肯娶我,我就该偷笑了。不过每次喀尔玛和我们私下相处时,他都对你好温柔、好体贴,好像你们才是一国的,而我沦为局外人。你们有说有笑的,默契十足,我却什么也听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加入。我只要一想到这场面,就没来由地急得团团转,心烦意乱得都快把头要给拔光了。尤其是他左一句‘音音’,右一句‘音音’的,想起来就教人直跳脚!”
“他也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叫我音音。”想到喀尔玛前来探病那天的不理不睬,书音就心冷,连神情也转冷。
“书音”
她撇头避开书艳看了就教人讨厌的蠢相。“这里闷死人了,我要出去逛逛。”
“喀尔玛不是交代我们最近别出门吗”
“他的目的是要你别出门,关我什么事。”书音老大不高兴地摔下首饰就走。
“书音,你怎么了”她才追上去,就被书音甩开牵拉住的手腕。
“你们去玩你们的tiaoqing游戏,少拿我当道具!”
“你在说什么呀”干嘛突然发脾气
书音厌恶地拍着方才被书艳抓住的衣抽,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旋即踱步离去。
书艳傻住,这是怎么回事
“你跟喀尔玛还真狠,这样利用书音。”
“琪哥”书艳惊望悠哉杵在庭外看好戏的身影。“你怎么跑出来了喀尔玛不是派了一票侍卫,不准你出房门半步吗”
“我再不出来走走,都快闷在房里给闷熟了。”他娘娘腔地以手扇风。“陪我到亭子里坐坐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叫人搬过去,我今儿个是打死都不会再回屋里了。”
“不行!”书艳悍然撑腰。“喀尔玛交代你必须待在房里,你就得乖乖待着!”
“难不成你也信他那套什么我中邪了的说辞”毓琪没力地懒懒翻个白眼。“看来我还真有作戏的天分哩。随便演一演,大伙就真把我当别人了。”呵!
“我就知道你根本是在模仿人家。”她不爽地转身回房。
“不准回去,你得负责陪我喝茶聊天!”他娇贵地细声威胁。
“你以为我吃饱撑着埃”
“人家好不容易逃出去,在外头过得逍遥自在,却被你突然抓回来又是甩已掌、又是软禁在房,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我那是关心……”
“难怪书音会给你气跑。”他一句刺中要害后,傲慢地转往庭外。
“你……你知道书音为什么生气吗”她马上紧张兮兮地追上毓琪的背影。
“她为什么不气现在连我都生气了!”他任性地高声叫屈。“你只顾着讨好你的喀尔玛,就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哪有……”
“啊,嬷嬷,那是什么口味的点心”他突然跑去拦截正要送往书艳房里的美食。
“嘿,这r馅饽饽挺不错的,j蛋印子松饼也好,就是奶乌塔不够冰。”
“琪少爷,这是喀尔玛少爷差人送来给格格吃的。”
“书艳,你说,这东西到底给不给我吃!”他赌气地噘嘴瞪眼,一副全天下皆以他为准的德行。
“好啦、好啦,全都给你,行了吧”这也有得吵。“嬷嬷,跟我们一起把东西端到芙蓉亭去。”
“搞什么……”这下换嬷嬷噘嘴呕气。“说什么琪少爷中邪变成了翩翩动人的风雅贵分子,我看他跟以前没两样嘛,扭扭捏捏、乱使性子的娘娘腔!”
“因为今天书艳的气比较弱啊,我才能逮着机会出来活动。”毓琪兴高采烈地随手拈花惹草。
“什么气很弱!”她都快给他气爆了。“你到底说不说书音为什么跟我发火”
“你先跟我来,我才跟你说。”
书艳冷不防地被他s来的绿悠浅笑。
“呃……”琪哥今天好敏锐。“可是乃乃吩咐过,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
“我不进去,就在外头等你。你进去挑几样东西出来,我替你选择合适的来搭配。如何”
好像行得通。不过……
“真不知喀尔玛平日面对你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毓琪深表同情地咯咯窃笑,吓得书艳心头乱跳。
“他……他会怎么想”
毓琪舒懒地耸肩。“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我若有个这样打扮的妻子,带出去铁会被朋友们笑死。”
难怪喀尔玛老是三番两次想脱她衣服!
“我去拿钥匙!”她焦躁地拍桌而立。“你跟我来,替我挑些能用好用耐用、随便我乱用也不会太丑怪的东西!”
当毓琪笑嘻嘻地跟她到她院落后栋隐匿在浓荫花丛中的库房前,登时神色大变。
“若不是乃乃怕你们从我房里的密道溜到库房搬东西,把两栋相连的暗门给封了,我就不用每回到库房都得绕这一大圈……”她喘吁吁地回望僵直的毓琪。“怎么了”
他直直瞪着沉重简朴的库房,恍若无神。
“琪哥”
“我……没办法过去,气太强了。”
“什么”
他瑟缩地弓起身子,紧捂双眼,微微却步,似要逃避什么。
“你不舒服吗”书艳急急扶上去。“你身子怎么这么冷快快快,我们先回你房里去,我叫大夫……”
“不用!”他坚决地抓过她的小手,眼神异常y森。“我坐在石上休息一会儿就行,你到库房里去。”
“可是你脸色都发白了……”她艰困地扶着毓琪踉跄坐下。
他幽冷地盯着库房勾起嘴角,额上手上己微微渗出寒意。
“好强,真是太强了,难怪能让你一掌把我打回去。”
“琪哥”怎么一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你该不会像喀尔玛说的,真是中邪了吧”
“你说呢”他挑衅地转调视线。
“我觉得你是故弄玄虚,模仿你最崇拜的元卿贝勒而已。”
他呵呵笑,双眼晶透得令人心惊r跳。“也可能是元卿贝勒在模仿毓琪。”
他不再回应书艳任何担忧或质疑,迳自在她面前打了个诡异的手樱书艳傻眼,不懂这是什么怪招,更不懂自己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反应。
“书艳,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朱雀府接毓琪回家的那日,是不是戴有由库房取出的物品”
“是。”
“而你今天并没有佩戴任何一样是吗”
“是。”
毓琪了然,怪不得她今天的气比较弱,可以让他轻松靠近。“你那天身上戴的东西,无论衣里衣外,一样样说出来。”
她根本不记得那么多天以前、那么琐碎的事,可是她却听见自己巨细靡遗地一一道出,细到连她那天梳的是什么发式,发上簪钗是何样图纹、什么颜色都详详细细。只有三件是从库房取出的,毓琪沉思。很可能是这三件之一具有异能,将细密繁复的咒术克回去,也可能是某件她经常接触的东西,虽然从未戴在身上,残余的气却也足以镇住施咒者的把戏。
这或许正是他以往总觉得书艳身上有奇特力量的原因琪哥!
书艳担心地看着他渐趋惨白的脸色,想扶住他又蜷成一团的痛苦身子,却动也动不了,直硬硬地杵着,宛如傀儡。
“没时间了……”冷汗滑过毓琪发青的脸庞。不得己,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把这个贴到库房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得贴上,快!”
“是。”
她怔怔地接过。一叠纸笺,迅速奔去,心中却惊恐大喊!我在干嘛我为什么会答应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那么惊人的力气,开锁冲进库房便火速行动。北面墙壁堆满了大柜大箱及诸多杂物,她猛力推拉,竟将沉重的红木书架完全摔倒,砸烂一地稀世珍宝,空出一小片墙,方便她执行任务。
“关门。”
“是。”毓琪在库房外远处的石上低语,书艳却清清楚楚地依令行动,砰声闭紧大门,完全看不见他在外头打的致命手樱
“对不起了,书艳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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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喀尔玛暴怒地破门而入,闯进雅朗阿的院落。
床榻上的雅朗阿吓得弹身而起,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小身子正衣衫零乱地挣扎着,被塞住的小口呜呜咽咽,泪水满面。
“这……是我的院落,你凭什么……”雅朗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铜钵大的巨拳攀中肚腹,整个人飞过半间房,重重摔在老远茶几处,跃滚在地,呕吐不己,狼狈得犹如一块破布。
喀尔玛额爆青筋、双眼愤瞠、气息狂乱得令胸膛急遽起伏,神情格外铁青骇人。他伸臂拥起被反缚双手的小人儿,温柔细腻得如同在拥抱婴儿,百般疼惜、万般呵护,确定她只是受了惊吓而未被雅朗阿得逞后,才脆弱万分地将她紧拥入怀,几欲碎骨。
“书艳……”他的轻喃中满是自责与恐惧。“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会动手杀了他大哥。他饥渴地揉拥着柔软的娇躯,寻求平息激烈情绪的慰藉。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他在那一瞬间,真有杀了大哥的意念。若非书艳平安无事,他真会活生生地扭下大哥的脑袋。
只差一步,他就要铸下大错,手刃血亲。闷口难言的细吟声唤回他的神智,他才赫然意识到他还未替她松绑。一解开她的束缚,他便浑身血y冻结。
“喀尔玛,喀尔玛!”她崩溃地紧伏在他怀中痛泣。“我好害怕,我以为我会被……我一直在心里喊着你……没想到老天真让你听到我的求救了。”
他的脑子一时空白。这是书音,他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书音
“你竟敢……我非得告诉玛法不可……”雅朗阿在侍从急忙的搀扶下瘫软威吓。
雅朗阿的话语渐渐组织起他的思绪。
“你为什么动用我的人马强抢别人府上的格格”
“她本来就该是我……唔!”使力过猛,雅朗阿忍不住又是一阵腹痛及呕吐。
喀尔玛面无表情地冷眼以对。“叫大夫来吧,你内脏破了。”
呕血中的雅朗阿已经够害怕,听喀尔玛这话,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喀尔玛毫不留情,挪开贴在他怀里的柔弱佳人,上前揪起两腿无力的大哥。
“有件事你必须搞懂,大哥,书艳从来就不是你的。”
“玛法他说……他决定书艳该是我……”
“玛法的用意不是要她住进这里,好看清你有多么的适合她,玛法是要她看清这府里的整体情势,好观测她会如何处置我们家乱七八糟的局面。你该不会笨到连这点都看不透吧,大哥”
“你……你放肆!竟敢这样对我不客气地……”
“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吗,啊”他目光凶猛却言词温柔,单手举起雅朗阿被揪住的衣领,就令他双脚高高离地,整个人被拎至半空。
“你做什么!”雅朗阿惊惶大嚷,拼命挣扎。“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这跛子我的残废难道……”
“用不着对我卖可怜。这招用来勒索书艳的愧疚或许有效,对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需不需要我帮你成为彻彻底底的残废呢,嗯”他彬彬有礼地加重手劲,就几乎勒断雅朗阿的气息。
“你……咯……”他完全无法呼吸,只能像快干瘪的青蛙般蝈蝈哽息。
“让你的脑子残废好了。”只要他再持续愀死雅朗阿的气息一阵子,就足以使窒息的脑子终生报废。
“像你这种半个脑袋的半白痴最危险了,瞧,连掳人都会掳错对象,多没面子,干脆当个完全没脑袋的纯粹白痴,别人安心,你也开心。”
“喀尔玛少爷,请住手!”
“少爷,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侍从们忍不住斗胆大喊,就连书音看见雅明阿口吐白沫、浑身打颤的景象都忍不住哆嗦。
喀尔玛毫不松手,狠眼冷睇雅朗阿骇人的肿胀面容,持续使劲。
“快叫人来,快!”侍从们乱成一团。
“喀尔玛少爷,请您放手!奴才们求求您啊,少爷!”
三、四个侍从拼死拉扯也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眼见雅朗阿身下有失禁现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喀尔玛少爷,手下留情啊!”
“他是您的大哥,求您看在同胞手足份上,放了大少爷吧!”
“我让得还不够多、忍得还不够多吗”喀尔玛狠盯雅朗阿逐渐深赭的脸色,柔声细语。“你为什么连我最后想要的一点东西都得抢呢因为你跛了一只脚,我就得任你踩一辈子吗因为阿玛不爱你母亲,我就活该不能爱任何人吗”
“你这是干什么”急忙赶来的大福晋失声尖吼,疯了似地扑上去。“放开我儿子!你给我放手!”
“二少爷!”大群闻声而至的侍卫也吓白了脸色,连忙冲上去拉扯。“二少爷,大少爷已经不行了,您快放手!”
“喀尔玛少爷!”
“快叫老王爷来,快呀!”随后赶至的女眷们慌乱狂嚷。
任凭众人再怎么劝、再怎么威吓、再怎么使劲,都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仿佛他铁了心就是要完全废了雅朗阿。
“你怎么惹我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惹书艳”
大福晋听这低吟、看这情形,什么也不顾地跪下死命哭求,“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我替雅朗阿跟你对不注我跟你磕头!求求你放了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