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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他患了失心疯吗都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阿奇,那不是你的孩子。”我们之间可比纯净水还清白。
“就是。你在皇宫里这么久都没有怀孕,一到我这儿大夫就说你怀孕了。你说他怎么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谁都不准伤害,你是孩子的娘也不能例外。”阿奇固执己见。
我彻底无语,这都叫什么逻辑。
半晌,我叹气,道:“阿奇!小乙子煎了一下午的安胎药又没叫你喝,你干吗把它打翻。你赔我的药。”宝宝哟,对不起,安顿你的药没了。
“不是堕胎药!太好了,太好了。好,我赔你,我去给你煎药。”南国的大将军像个孩子一样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进来,单纯的问,“清儿,要煎哪几味药”
我抚着肚子,轻轻的叹息,曾经有一瞬间,我很想打掉这个孩子。我害怕我不可知的未来没有办法给这个孩子留下足够的成长空间。我害怕我菲薄的爱不能满足他(她)的情感需求,他(她)会成长为一个如我般孤独抑郁的人。我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再多出一个孩子来,简直是无法想象。我知道,决定去作一个未婚妈妈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伟大的爱,这些,我不觉得自己具备。可是在我将药单子递给小乙子的前一秒钟,我忽然犹豫了,我不忍心亲手扼杀了这个无辜的生命。无论怎样,他在成为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有资格成长为一个健全的生命。我又怎么忍心下手呢。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或许在n年后,我会后悔今天留下这个孩子;或许在这个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他(她)会漠然的对我说,妈妈,你太自私,你不应该因为自己害怕寂寞,就把我带到这个冰冷孤独的世界。
可这毕竟是我的决定,我既然已经作出,那么我会负责到底。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她)的母亲始终是我,全世界都可以放弃他(她),唯独我不可以。我要孕育他(她),抚养他(她),直到他(她)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生命。
孩子,不要怪妈妈好吗妈妈没有能力允诺给你很好的生活,因为妈妈害怕自己会做不到;但请相信妈妈,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做,去努力,去达到有限范围内的最好。
或许是我天真,象牙塔里呆久了的我并不谙世事的艰难,我的选择会让我今后的生活举步维艰。可是孩子,请相信,妈妈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这样选择。你跟我,融为一体,乖乖的,给妈妈勇气和力量好不好。我微笑着,对着帐篷外的落日微笑。只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
晚饭后阿奇把我安排在他旁边的帐内。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本以为自己会早早会周公,想不到头沾上枕头,睡意渐渐的竟消散开去。我把枕头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柔软的棱角上,枕头里的菊花瓣的香气沁人心脾。感谢阿奇的细心。只是菊花枕还不足以让我安眠。有些事情,一旦安定下来就会偷偷的上心头,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平坦而柔软。今天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里面竟已静悄悄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多神奇的事情,在我决心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居然多了个小小的、可以羁绊我的人儿。我的嘴角静静的噙起一朵浅浅的微笑,我不知道笑容里是幸福的成分多一些,还是苦涩的味道浓一点。再甜蜜,也终究是负担;是负担,但那滋味却真的甜蜜。
“宝宝,我们睡觉好不好”我心满意足的微笑,轻轻的哼起了《摇篮曲》。
帐内的炉火静静的燃烧着,火盆传出的热量让整个帐蓬都暖洋洋的。温暖的,让我可以忽略心中的孤单。只要我不去想,那么有些黯然和惆怅就无机可入。跳跃的火苗帐蓬的油布成了放映电影的幕布。我睁着眼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四指搭在大拇指的指腹上,幕布上投s出一个天鹅的脖颈。头优雅的低垂着,仿佛在嬉水,又仿佛在回忆往昔。那些春光明媚的美好,怎么会忽然间就开到茶蘼花事了。我闭上眼睛,嘴角的微笑再也无法伪装,凄凄的黯淡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心头。
不要去想了,想得越多,自己就会越难过。
我猛的睁开眼睛,眼前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
“啊!”老……鼠,怎么没人告诉我,这里会有老鼠。
我战战兢兢的和这两只绿荧荧的小眼睛对视。不要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好不好,我不觉得我们可以沟通成功。
“清儿,清儿。”阿奇顾不上礼节,直接冲到我的榻前,连件衣服都没批。
“没……没事了。我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老鼠眼睛被阿奇给吓跑了。真郁闷,我看上去是不是很没威慑力,老鼠居然也欺负我。
“没事就好。”阿奇抓了抓头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连我这个自私自利的人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阿奇虽好,他的地方却毕竟不是久留之处,不如离去,早早离去。
“阿奇,我没事了。我想早点睡了。”我委婉的下逐客令。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点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我看见幕布上他凑到帐外的守卫耳边细细地叮嘱,那微微有些晃动的影子,就好像晚风中的烛火,模糊而清晰。
彻底无眠。
我闭着眼睛数白羊,数到越来也清醒的时候,终于放弃把自己睡着的初衷。顺其自然吧,不想睡不睡便是。我披上厚厚的御寒衣物,轻悄悄的走出帐外。帐门口的守卫看见我愣了一下,不等他开口阻拦,我对他点头微笑,道:“今夜的月色真好。”
“……”
“我想看看这美丽的月亮,已经很久没认真看了。我知道你责任在身,不会叫你为难的。你跟在我身后吧。”
年轻的侍卫没有说话,手握住腰间挎着的细窄的的柳着点,不然我的孩子以后见到我怕是要绕道走的。
“妹子,东边你四婶子家闺女出嫁,你不过去喝杯喜酒”
“不了,姐姐,你知道,我现在吃不得油腻。人家办喜事,我酒也不喝,菜也不吃,多扫兴。万一吃了吐出来就更扫兴。还是你们去吧,我在家待着就挺好。”
“这倒也是,妹子,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全。也好,饭菜都在锅里,想吃的时候就热一热。我们吃完酒就回来。”
“姐姐,不用这么赶。你也好久没跟村上的婶子们唠嗑唠嗑了。我一个人在家横竖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我过意不去,连忙谢绝她的好意。
陌上初薰,浅草才能没马蹄。北国的春天比南方来得迟些,此刻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时候。我坐在茅屋外的藤椅上晒太阳,身子懒懒的,就象一只惬意的猫。屋前的菜园里蔬菜长的生机勃勃,嫩生生的小白菜上的露珠泛着七色彩虹的光芒,是比东珠更美丽的珠子。庭前的歪脖子树上,喜鹊叫得正欢,平日里我嫌它吵闹,今天却觉得这声音精神。空气中弥漫着安详静谧的春天的味道。这样的乡村时光,岁月被悠然的拉长,一小段一小段,尽是奇妙的美妙。
“嗒嗒嗒”,有人轻叩柴扉。我想起前人的诗句,“应怜屐齿印苍苔,小叩柴扉久不开。”顿时玩心大起,懒懒的窝在藤椅里,不愿意起身。
“嗒嗒嗒”,敲门声重了一些,外面有人在说话。然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喊了一句西秦话,大概是没听到回应,又有人生硬的喊“里面有人吗”。我怕是村里的人来叫我去吃喜酒,连忙按下玩心,起身去开了门。
“姑娘,我们过路的,想讨口水喝。”一个西秦青年男子把手横举在胸前,行了一个西秦的礼节。
我道了一个万福,微笑道:“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打水去。”言罢,冲他旁边的同伴点点头,准备转身回园子。
笑容凝滞在脸上。
对面的男子笑得亲切和煦如三月的和风丽日。
“司姑娘,你说得不错,人生何处不相逢。”
平生千万别作孽,否则一定会遭现世报。
我看着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的卓嘎,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我的箭为什么准头就这么好呢
“你看外面的喜鹊叫得多欢。它是在代主人欢迎贵客上门呢。司姑娘,你可真是天灵钟秀。”潇洒自在的胡狼毫不吝惜的望自己的脸上贴金。死喜鹊,再叫,我把你打下来烤熟了吃。
“哇,好香啊。司姑娘做饭的手艺也这么好,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品尝一番。”卓嘎揭开锅盖,深深地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回头微微对我一笑。
都自己动手盛了,还说这样虚伪的话。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我的午饭。”
“哟,不好意思。你烧的饭菜太香了,我实在是放不下筷子。”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恬不知耻地大块哚颐。
“这不是我烧的。”我愤怒的盯着他手中不停动的筷子。大婶辛辛苦苦给我煲的j汤,里面有我最爱吃的山菌,这可是天赐好容易才从山上捡回来。我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