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尹阳承,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陪她为所欲为的少年了,他的笑容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想着花钥轻轻低闭上了眼,眼泪悄无声息。
戴着大大的圆边帽和一副宽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下了车,一阵清幽的青草香迎面飘来,很熟悉的味道,很怀念的感觉。
墨黑色的镜片下是她眷恋的眼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她的每一份念想,每一份最耀眼灿烂的回忆。
走进村庄里,她的心开始忐忑起来。扶了抚自己鼻梁上的眼架框,把帽子压的更低了些。虽然改变了很多,她还是怕被认出来,或许心里更多的是害怕爸妈的不原谅。
那一次跑出家门的那一次,爸妈早已对她失望透顶。曾经爸妈对她期望那么高,甚至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可到头来她却选择了这样拒绝的离开。
“花钥,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再已不是我的女儿”!雨声中妈妈的那一句话说的那么彻底,那么凛冽。像一把弯刀狠狠的割裂开她的心,她知道自己自私,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那么自私的女子,所有才会被裁判没有资格获得幸福吧。
心底一片冰凉。她清楚的知道过去的永远也无法挽回,要她弥补的或许用一生也无法偿补,这是她逃不了的劫,躲不过的难。
走到一个小庭院前面,慢慢放缓了步调,连抬眼往里看的勇气都没有,什么时候自己也那么懦弱了,或许一直以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花钥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屋。两层的阁楼小屋,不是很大,却有着一股浓烈的乡村气息屋舍。屋舍的外墙长满了青葱的爬山虎,妖娆的枝蔓层层叠叠,迎着墙壁蜿蜒直上,红色的砖色只透出些许的星星点点,在层叠的绿素中如一朵朵盛开的蔷薇,娇艳。
她还记得这是在她十岁的时候爸爸盖的新房,那时候她和叶景都特别高兴,高兴他们有了新房子。在房子还没建成的时候她和叶景早早的就跑上去把房间分好。还记得那时因为格局设计的是有一间房比较宽,有一间较小一些,她就想要那间大一点的。两人还在没建好的露天的阳台上争执了半天,最终还是叶景让给了她。
现在想想花钥真是自惭形遂,为什么当时自己那么不懂事,为什么要跟叶景争呢,为什么不能让给她更多一些呢。如果可以选择,她多么希望多么的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可以照顾这个懂事的妹妹,让她幸福快乐,尽她的一切努力给她所有想要的。只是今生注定的事她改变不了,也挽回不了。
站在眼前,看尽前世浮华,伸出自己微弱的手指,对改变一切却显得那么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股虚弱感漫上她的心间,让她无力再往前走一步。
视线移向大门上,锈色寂静的铁锁紧紧锁着门把之间,无声无息,青色的藤蔓安静的从锁里穿过。看着近在眼前的家花钥却不敢走近,只是呆呆的看着。
爸妈出门了么,看着好像许久没有动过的锁,眉头微皱,莫名的她有些慌乱起来,爸妈搬走了么,为了躲开她这个不孝的女儿还是???
她不敢再胡乱猜想什么。
“花钥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花钥转过身,看到的一个苍老的妇人略微佝偻的站在她眼前,岁月的沧桑布满她的脸颊,褶皱的细纹一道道深的显而易见,满头的华发随意的搂起,灰蓝色的布衣更显得她身影萧条。
“程阿姨”!花钥错愕,摘下眼架。为什么程阿姨可以认出她。
“孩子,你可算回来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慢慢移动着脚下的步子,或许的年纪大的原因老人行动起来比以前缓慢了很多。
“程阿姨”,花钥走过去扶着她,“您怎么认出我”。
“程阿姨记性不好,但你脖后的那个胎记程阿姨却记得很好”,花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后的胎记,那是个像药芍般的胎记,妈妈说她的这个胎记很美,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开绽放开来,光彩四射,所有的花都不及她的这一朵美,所以妈妈才会给她取名花钥。
“程阿姨,你们都好么”。
“都好,都好”,老人的声音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花钥走过去扶着老人,她还记得以前在这里的时候程阿姨很照顾他们,经常给她和叶景拿好吃的。
“程阿姨??我爸妈?他们呢”,花钥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老人停了脚步,沉重的望着她。
“程阿姨,怎么了”,她的心更忐忑起来,不安的情绪更浓烈起来。
“孩子,你妈妈????”。
打开门走进这个自己早已想回来的家,后沉的灰尘,白色的布帘罩着这里面的每一个家具。墙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爸妈在前面相依坐着,身后是她和叶景甜美的笑脸,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让人有些看不清。
钥匙是放在以前常放的地方,那是一次放学回家,她没有带钥匙,爸妈带着叶景看病去了,她一个人足足在门外等到天黑,那时候她真的好害怕。爸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累的在家门口睡着了。从那以后爸爸总把钥匙藏在门前瓦片下,这样以后即使爸妈不在家她也可以自己进来家里。
看着这个沉寂的空间,她耳边还回响着程阿姨哽咽语声里的话。
花钥,当年你离开,你妈妈怎么也说不回你,回到家里的时候,叶景一时气来就说了你爸妈几句,说你妈养的好女儿把他们家的钱都骗走了,说你妈跟你是骗子,骗走了他们家所以的钱,你妈妈就说出去找你,你爸爸也跟着出去了,但一直到现在????
心底像被什么狠狠的抽开,一波海浪上来把她彻底淹没。都是因为她,是花钥害你跟爸爸难过,害你跟爸爸吃苦,心头哽咽着,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不再放错呢,什么时候?
跪在大厅中央,地上的灰尘扑起来,花钥的颤抖着身体,强忍着没哭出来,她再也不允许自己再哭了,她说过要坚强的,说过要给爸妈一片蓝天的,她不能哭,一定不能哭,现在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女孩了。
身体颤抖的厉害,手被她狠狠地捏紧,那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像蚂蚁一般撕扯着她的每一寸骨髓,每一个细胞。
叶景。
无法落定的妖精
漫无目的沿着公路走着,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心如死寂。程阿姨挽留着她,但她一刻也不想呆着,现在她只想找回妈妈还有爸爸。
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她呢,是怪她不听话才把爸爸妈妈藏起来了不让她看见么,如果是那样她知道错了,现在可以把爸妈还给她了。以后她一定会乖乖听话。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内,穆安培优雅的坐着,明朗的轮廓,清晰而优美的脸部线条无一不展露着他贵族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