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仍然没有出声。
穆安培蹲下身来,德斯立刻会意到转身回到车上去。
“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她的声音细细的,像针一般扎在他心里刺刺的疼痛。这样的她好脆弱,像个瓷娃娃让他不敢触碰,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碰碎。
“我带你走”。
穆安培无意的一句话,花钥的心底像被什么牵扯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气流‘唰唰’的就往外流个不停,她颤抖着双肩想要极力制止什么却怎么也制止不住。
“花钥????”,穆安培不知所措,看着她,他心里一紧,“出了什么事”。
花钥只是不停的抽泣着,却因为极力的想要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而使得抽泣声断断续续,穆安培能听出来她在极力压制着自己。
“想哭就哭出来“,他轻柔的把她搂进怀里。
花钥紧紧圈紧自己,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却连声音都那么小心翼翼。想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却又一直的隐忍着。
穆安培静静的抱着她,不敢再动。
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夜色慢慢袭上来,天空变成了蓝墨色,有一层阴霾的深沉。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一寸一寸的映照了进来,穆安培高挺的身影立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房间里一片黑暗,身后的床上是花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在他怀里哭着睡过去,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睡着,带着一份悲伤躲进自己的梦里。光洁的额头深深的皱着,眉心上冒起些许的冷汗,连梦里也得不到安宁。
穆安培悄然走了过去在她身前俯下身,抬起手想要为她抚平额上的褶皱,又怕惊醒她,手停在一半。
梦里花钥又回到了那个下着雨的天里,毕业以后那是她最后一次回到家里,爸爸想尽办法帮她安排了个工作,工作单位是县里的一家相对有名气的公司,这样的公司在外面与大企业是无法比拟的。但在这样的小地方能在里面工作就已经很好了。
花钥明白这是父亲的用心良苦,面对着慈眉的父母她把拳头握的紧紧的,一字一句的从唇间挤出来,“我不要去那里上班,我已经在外面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花钥,听你爸爸的话,别固执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自己闯是很累的”,母亲走过来劝她。
“我就是不要在这样的小地方埋没自己”。
“那你想干嘛,还想扬名立万么”,父亲严厉的声音投过来,这是父亲第一次对她发火,“我这样做还有错么”。
说完父亲忍不住一阵咳了起来。
她知道这份工作虽然平凡简单,但那是幸福的,只是她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应秦方的那一句话如血刃般一直在她脑海里挥舞着。
偷盗商业机密,这样的事可大可小,我可以不追究,但捅破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就算是完了。
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说:“我就是不想这样被你们摆布,你们总是照着自己想的去做,我不要成为你们的傀儡,我不是娃娃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们给我的只是以你们的观点来评判的,为什么要我遵循着你们的想法往下走,我只是想按自己的想法走,我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
一句话在空荡的房间里滋滋的回响着,如火苗一般也把花钥的心灼烧的滋滋作响。
她知道父母给她永远是最好的。
寂静过了许久,父亲凄然一笑,“果真不是我的女儿??哈哈?走吧,你想走什么路就去走吧,走了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女儿”,眼神悲哀的看像身后的叶景,“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一字一句刺的她发疼,心里模糊一片,窒息难当,强忍着眼泪,她一步步艰难的迈出家门,腿上像灌了铅般沉重,灯光从门里照出来,磅礴的雨势在夜里叫嚣着。任凭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把她浸透,眼泪参合着雨水顺着她的脸留了下来,那样的汹涌,那样的冰冷。
雨声的夜里,路上一辆黑色的宝马安静的在那等着她,坐上它这辈子她注定万劫不复。
有人过来为她撑伞,冷峻的瞳仁如夜一般深沉。
“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她的声音伴随着冰冷的雨点散落下来,“我会遵照约定,希望你也是”。
应秦方神一敛,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刹那他看到的那个人再也不是她。
雨声里参杂着引擎启动的声音,她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雨水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着,长到肩膀处的头发滴着水,水滴在不停的从她脸上滑过。
她的心在撕扯,在碎裂,有个温暖如阳的笑脸在她心里碎成一地,尹阳承,我走了,你要记得我。
花钥!有人在叫她,但她已经看不清。
一切都会好的
睁开眼睛,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角有湿热的痕迹,又是这样的梦,不知道在这样的梦里自己醒来多少次,一夜悲凉。
被窝里是暖暖的温度,却暖不起来她湿透的心,没开灯,房间里一片寂静,窗外明亮的月光一寸一寸的洒了进来,皎洁如玉,微风轻轻吹起薄纱的窗帘微微飘起。
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来,风轻轻的从她的脸上划过,有些微凉,好圆的月亮啊,正是皓月当空。每次看到这样的月色心里总是有无限的悲凉,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惆怅么。
没有开灯,花钥摸索着出了房间,走下楼去。客厅里开着盏壁灯,灯光柔和的洒在角落里,花钥放轻脚步走了下去。
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才走了两步花钥就听到好像沙发上好像有人坐起身来,动作很轻但她还是感觉到了,打了个激灵,花钥往后缩了缩。
“醒了么”,穆安培轻声的问,“还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