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人物志:只有希伯莱才可能有的生命激荡
第四章1990至1991年上海的纸醉金迷
第一节:杨百万手里也许拿着砖头般“大哥大”
第二节:《安妮》、《小小鸟》一边飘逸着《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第三节:要“宾努”、“花花公子”,还要“蒙特娇”、“皮尔?卡丹”
第四节:官能与犬儒的伊壁鸠鲁
1青春期反叛
2青春女专售老鼠药
3追逐在花花世界
a既是炫耀又是藐视
b背负十字架的奢侈
c风雅的嬉皮士
4南方的豪华家族
a燃烧不尽的夕阳
b神秘的总舵爷
c深夜中的角逐
海上人物志:来自黑夜深处的狙击
第五章1992至1992对峙的生命
第一节:身体表层:不同的河流相同的河水
1你们:虚构的“怡梦”
2他们:上海的“托尼”和“威廉姆”
3你们:你含苞欲放的花
4他们:重金属发烧
5你们:清贫社会中的孤独阅读者
6他们:生猛的星期天
第二节:情感深度:不同时代的不同激流
1他们:无爱岛屿上的爱的流放
2你们:城市没有胸部
3他们:流浪者俱乐部
4你们:匿名信和第二段情
5他们:跳来跳去的人
6你们:坍陷的新西兰和流放者归来
结语:毛泽东纪念堂:放在抽屉中的历史
第六章1993至1996寻欢作乐到达
第一节:拷机、早茶、那条让上海瞠目结舌的踏脚裤
第二节:乍浦路的洋酒、香港城的男人之根以及“新光”的“妖女人”
第三节:靳羽西、蓝色小精灵,杨青青征服着上海的小姐与大姐
第四节:《小芳》和《情网》,广东路上某“渔港”诡秘地行走的“同性恋”
第五节:1993年7月11日:崔健也开始老了吗
第六节:栗壳色头发、恐怖的文眉,声声“老公”的上海嗲女人
第七节:“小松”、“新大洲”还有“波罗”,棋牌室男子网吧不冲浪
第八节:中生代感动着《千纸鹤》和《心太软》,怀旧的旗幡下没有张惠妹
第九节:今夜“惯球去”
第十节:卡萨布兰卡,卡萨布兰卡
海上人物志:从忠孝东路走来的豪情汉子
第七章1997至2000滑向后现代主义的迷宫
第一节:双休日中的“遥控生活”,品牌不再成为唯一标志
第二节:更新的人类正式亮相,他们在红茶坊中八十分,在diy中实现自我
第三节:瘦身舒适堡、脚下松糕鞋,用胸贴的上海女人性感而时尚
第四节:从“浪琴”、“奥米伽”到说不完、道不明的“劳力士”
第五节:准中产的“凯普迪努”、中产的“瓦伦天努”,在“古茨”世界中周游的城市vip
第六节:在罗杰姆“糖派对”,去衡山路数酒吧,到淮海路领略百年风情
第七节:inte:逼近我们身边的西方神话
1蒸发的安吉拉与现实的《数字化生存》
2徐锦泉狂热出走,梦晓热情展示,30岁一代认同着“第四媒介”
3charles活跃在电脑咖啡馆,城市新青年在inte上捕捉商机
4网虫在chat中获得快感,他们是inte的真正审美者
5少年黑客们从反面证明了inte的存在,严峰们则敲打着后信息社会的城墙
6用“土星”发动模拟战争,上海新新人类可以避免“苹果白”的悲剧吗
目录(2)
第八章2000至2003是什么在世纪初影响我们
第一节:“鸿翔”的起死回生与“sk…Π”的大肆泛滥
第二节:妖魔化的“新天地”与消费“男色”的上海小女人
第三节:游走于亲水平台,在家轿、suv中感受中产趣味
第四节:“吞世代”反抗“传统”,“传统”起来的“波波族”则小瞧“吞世代”
第五节:“暴走”与“快闪”,无线技术支持下的“拍摄暴民”在狂暴拍摄
第六节:低胯、打洞、文身,城市女孩不会裸奔但疯狂体验着“危险时尚”
第七节:复活的百乐门:优雅只属于过去
1美妙的artdeco又回来了
2时空交错中的如梦人生
3优雅只属于过去
第八节:总统套房:顶级富豪的昂贵嗜好,欲望上海的可疑指代
海上人物志:退向乡野深处的海上隐士
第九章2004年至2005年一种欲望超越了所有欲望
第一节:欲望手纸一样简单,人生黑洞般神秘
第二节:这夜上海无情无性
第三节:今夜上海有性无情
第四节:就做一只光荣的“鸭子”
第五节:洗头女:生活就是如此的无奈
第六节:重新改写的“上海性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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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9月9日,从这天往前或推后(1)
1976年9月9日的这个下午,对一个上海青年来说至关重要。
在上海市重庆南路、建国西路口的卢湾区工人俱乐部的图书馆。馆内南墙上,一个民族的领袖正至高无上地凝视着,他统治了这个空间乃至窗外世界已有27年之久,他那一成不变的神情似乎表明,他将继续统治新的27年。
封闭式书架上,规范、谨严地摆放着文、史、哲书籍,它们是:表现一个阶级基本哲学的卡尔·马克思专著、歌颂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农民传奇、描述第三帝国兴亡的历史特稿:《学习与批判》、《朝霞》、《摘译》……
控诉的政治与控诉的文字。
青年下意识地选择了靠窗的位置,有意识地选择了一部小说《阿提拉》。它的主角由于暴力,这份暴力带来的生动魅力而活在后来的人们的记忆中。它与窗外世界相距甚远。那个世界表面单一而内里诡谲,那个世界的本质已被它的极少数反对者所洞悉——从高傲的诗人到不屈的贞女——但仍没有被全体人民所识破,它仍以表层的坚韧和逻辑性让人们畏惧不已。
这个上海青年明白他和窗外世界的微妙冲突。
一切由来已久,开始于他的处女读,开始于他的心灵中定期地会浮现起福玛·高尔杰耶夫、在十一月份由华沙赶往彼得堡的梅思金公爵以及车尔尼雪夫斯基笔下的新人们等等身影之时……他挑选了《阿提拉》,试图在历史的迷烟、往事的迷宫中,把握更高、更内在的存在。但这不是说,青年与他所面对的窗外世界完全地格格不入。在它日夜响彻的喧嚣声中,在它所提供的杨子荣、郭建光、李玉和等等的造型中,他都倾听到了一种英雄主义的回声,他是一个英雄崇拜者。当然,他没有意料历史会在未来的时刻将一个非英雄时代推到他的面前,他会面对这么一股汹涌的情感激流,这激流也许还没有真正地吞噬尽他内心中的东西,却也毫无疑问地吞没了他整个的身子。
《普利策,我还能梦想什么》。
《被敲打的灵魂》。
那一刻,青年阅读。他倾听着阿提拉的马蹄声、阿提拉军团的金戈相交声,他感受着欧洲在征服者的刀剑下默不作声,感受着十个世纪之前欧罗巴民族的那份恐惧。
极其突兀地,喇叭声充塞着这个空间,是沉重、压抑、悲痛的声音:《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在已经过去的1976年的那些日子里,伴随着这种声响,总会唤起他内心中一番坍陷般的感觉。他意识到不妙,并无比紧张。
果然。那个沙哑、沉重的男中音宣布了一个事实——它在那片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毛泽东离开了他的人民和他的土地。
1976年9月9日下午四点。
中国传统的中秋节。
青年听到一声类似兽性的喊叫,一个中年男子在他前面猛地站起,跌跌冲冲地奔向门外。左侧两个中年女子先是肩膀剧烈地抽动,随后掩面而泣,又嚎啕起来。他面前的那堆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画板原来好好的叠在一块,这时突然毫无来由地“哗啦啦”地倒向地面……
青年没有抽搐没有嚎淘没有恸哭,他只有一种贯穿肺腑的震惊,这种震惊后来持久地在他内心深处轰鸣,在他梦魇中激荡。那刻,青年只有一种强烈愿望,那就是走。走,走,走,走进大街,走进人群,走进千万颗为了不同原因而颤抖的心中,他渴望捕捉、感受窗外世界的激越的律动。如同八个月前,在寒风凛冽的淮海路上,他和人们一起恐惧地肃立在商店的收音机前,听凭一个同样悲怆的声音敲打自己的脸庞……周恩来,周恩来,周恩来。而那刻则是毛泽东,毛泽东,毛泽东。
青年走出图书馆,来到大街上,天色灰白,房屋萧杀,一切仿佛都已改变,都因为一个人的消亡而与前迥然有异,但唯独一样东西没变:孩子们。
在合肥路、重庆路相交的地方,青年目睹两个男孩正叉开自己的小腿,向空中撒出一线尿。尿线在虚空中交叉而过,划出一个小小的孤度。孩子们微笑地表现着自己的力量,在游戏中尝试着他们最初的男子气和最初的征服力。
在重庆南路、合肥路交界处,那是1976年9月9日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当上海和上海以外更广袤的土地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毛泽东去世后的那瞬间空白,唯独孩子们在做着游戏。
游戏的孩子们。
孩子们。
游戏。
随后时间过去了十五年,是1991年10月23日二十点。
这个上海青年已逐渐逼近了准中年,这天他以城市目击者的身份来到上海锦沧文华大酒店。
在大堂沙发上,准中年目睹十来个年轻人坐着,他们全都身着砂洗宽松茄克衫、飘飘欲仙的十八裥太子裤、老人头或仿老人头皮鞋,他们都面带焦虑地等待着什么。当准中年离开锦沧文华大酒店时,已是深夜二十四点。准中年看见他们仍等候在那里,只不脸庞上的焦虑格外明显了一点。准中年不由好奇地询问,方知他们在等候一个叫做陈百强的香港男人,为了他的《一生何求》,为了他“danny〃的签名。
那一夜,陈百强始终没有出现,或许出于不屑,或许出于无奈。他们留给准中年最后一个印象是在大堂门口,他们全体高唱着《一生何求》,随后满怀激情地高喊着:〃丹尼,我爱你!〃、〃dan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