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少川好似并不在意,步履从容宛若闲庭信步。
甚至偶尔还会抬头看一眼凄清皎洁的明月。
两人绕着住院部走了好大一圈,秦海兰才指着不远处的长凳说:“累了吧,那就过去坐一会儿吧。”
沈少川勾唇一笑:“没关系,不累,秦医生还是还想继续,我可以奉陪。”
秦海兰盯着他的脚看了一眼,摇头:“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那就多谢秦医生体谅。”
秦海兰率先朝长凳走去,坐下后看着他慢慢走来。
月光下,那张脸,却是如此陌生。她似乎只能从他的笑容和眼神里找出一点似曾相识的痕迹来。可这远远不够。
沈少川在秦海兰身边坐下,旁边的路灯打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他对着月光出神,秦海兰这才清了清喉咙开口问:“少川,你似乎欠我们很多解释。”
沈少川收起嘴角那波澜不惊的笑意,认真的望着秦海兰:“我以为你不愿意听。也不想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判了我死刑。”
“不,我不是秦洛,除了她,没有人给你判死刑。”秦海兰的呼吸绵长,天气寒冷,呼出的白汽在空中悠悠上升,很快又消失不见。
沈少川认真考虑了她的话,点头:“你说得对,谢谢你,秦医生。”
“呵,少川,你不觉得这样很别扭吗,如果当初没有那个意外,你现在绝对不是称呼我为秦医生,而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不但工作没了,样貌变了,身体残了,就连最爱的人,也差点失去了。
沈少川脸上闪过无限的落寞,望着钻入云层的月娘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秦海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少川,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心疼我们家洛洛,她这辈子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你的身上,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年,你们已经走了一半多,你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我知道。”沈少川抖了抖肩膀,仿佛抖落一身的包袱,他已经想好下面的路该怎么走,端看秦洛还愿不愿意了。
“洛洛这孩子我了解,就是嘴硬心软,她这辈子爱了怨了恨了,全部都尝过了,所以才能割下那深深的一刀,你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沈少川点头:“你放心吧,相信我。”
“ok。”秦海兰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天寒露重,对你的脚没有好处。”
“我知道。”他的脚现在一到冬天就会生生的疼。不过他并不介意,只有疼痛才能让他看清楚更多的东西。
秦海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指着他:“啊,对了,忘了告诉你,虽然你这张脸现在看的挺不习惯,不过似乎,比以前还帅那么一点儿。”“哈。”沈少川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点头淡笑,“那我真是多谢丈母娘的厚爱了。”
“nonono,你又错了,是未来丈母娘,ok?”
沈少川跟她比了个ok的姿势,又回答:“ok。”然后手握成拳在自己的心口上敲了两下,“我知道。”
秦海兰心中大石似乎也落地。
人生,从来都是峰回路转。
也许这次秦洛算是因祸得福。她衷心祈愿,他们能够风雨同舟,雨过天晴。
阮云路已经加快自己的收购计划,但结果似乎并不顺利。
王静怡也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出售博尔曼的股份,阮云路的计划只能就此搁浅。
不仅这个计划有变数,还有好几个计划同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打乱了他的脚程。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随意的晃动着,脑子里却不断出现沈少川的脸来。
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很残酷很现实,也很,好玩儿。
手下进来跟他报告最新的进展。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进展。
大部分计划就此搁浅。
这是阮云路的职业生涯里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的理由。
“阮总?”
“嗯哼。”阮云路自然的晃动着手上的酒杯,“继续说,我听着呢。”
“没了,就这些,另外夫人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让你空了立刻给她回个电话。”
“行,那你们先出去吧。”阮云路摆手,底下的人鱼贯而出。
他拿着手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便拨了出去。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他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容。
“嗨,阮总,近来可好?”
正在住院的阮丽霞听到儿子对自己的问候,便示意保姆关了电视,然后回答:“你说呢。”
“哦,我想应该还不错,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健康。”
阮丽霞披着外套坐在床上,腿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脸色逐渐变为凝重:“云路,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嗯,我想,不用我重新复述一遍了吧。”
阮丽霞咳嗽了两声,保姆立刻端了一杯冰糖雪梨过去,她喝了一口,继续说:“那找到沈家人了吗?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出现在你爸面前,知道吗?”
“妈……”阮云路的语气中出现了轻微的无奈。
“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妈,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阮云路笑得苦涩:“我能说不办吗?”
“不能。”
“那算了,我先挂了。”
“还有,关于那个沈少川,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