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默默相视无语的时候，传来了水爷爷热情的招呼声。

“小岚，快请小烨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水青岚回过神，低声问道：“皇甫哥，你……还好吗？……”

“我？不要紧的，你呢？”皇甫烨有些受宠若惊。

“我没事，皇甫哥，你不要跟我爷爷说那些事。”水青岚小声说道。

“你不用担心。”皇甫烨微微点头。

待俩人走到客厅后，水爷爷看着皇甫烨吃惊道：“小烨，气色怎么这么差？前两天也不见的这么差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皇甫烨笑笑说道：“医生说有点贫血。”

“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你先丢开公司的事情好好休养，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没关系，您不用担心。”说道最后，皇甫烨咳嗽几声，脸色不自然地潮红。

水爷爷一脸担心，“怎么还有咳嗽啊，你千万不要大意，年轻的时候，可不要轻易落下病根，免得以后老了遭罪！你还是多保重身体吧。”

“知道了，谢谢您。”

水爷爷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对我家小岚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亲兄长也不过如此吧。”

“水老先生说笑了，您和小岚也对我很好。”皇甫烨笑笑说道。

自从皇甫烨进屋，水青岚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听着俩人的对话，心头越来越沉重。

病如山倒

水青岚脸色淡淡的，一直沉默不语。

“小岚，你是不是累了？怎么不说话？”没过一会，水爷爷发现了孙子的异常。

“是有点。”水青岚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看到你没有大碍，我也放心了。”皇甫烨脸色黯然。

“小烨，别回去了，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你在我们家吃饭再回去。我做好吃的，给你们俩好好补一补。”水爷爷真心挽留着皇甫烨。

皇甫烨看了一眼少年冷淡的表情，脸上浮起了苦涩的笑容，“我来之前刚刚吃过饭，晚饭是吃不了了，我改天再过来吧。”说完起身告辞。

水青岚照常把皇甫烨送到了门口，看着穿鞋的男人，淡淡说道：“那天……谢谢你！”一事归一码，救命之恩还是要谢的。

皇甫烨直起腰，苦苦一笑，“不客气，其实你也救了我，你给我灌注的那股……气流，多少护住了我。这是你的车钥匙，我给你开过来了，你的东西都在车里。”

水青岚接过钥匙，盯着地面不做声。

“小岚，……对不起！”皇甫烨艰难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

“我错了，请原谅我！”皇甫烨看着少年淡漠的脸，神色一片痛苦，“我不该……逼你，害你差点没命，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沉默片刻后，水青岚面无表情地说道：“皇甫哥，你回国吧，不然，我会……休学远走高飞！”

皇甫烨死死盯着水青岚，惨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我知道做错了，但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皇甫哥，我喜欢的是龙渊！”

“……好，我再也不逼你了！”

皇甫烨深深看了一眼少年，仿佛要把少年印到眼睛里似的，直到良久之后，才慢慢转身离去。

水青岚久久伫立在门边，凛冽的寒风中，皇甫烨的背影更是显得孤寂苍凉，不禁重重叹口气，慢慢转身。

“啊，爷爷！”

不知何时，水爷爷站在离玄关不远处，手里拿着皇甫烨的手机。

“你……，你们……”水爷爷张了张嘴，突然间犯了口吃。

水青岚掩不住慌乱的表情，呆呆看着爷爷愣怔的表情。

“我……”

“造孽啊！”水爷爷瞬间苍老了十年。

晚饭是在一片沉默中开始又结束的。

“爷爷！”

水青岚终于忍不住叫了爷爷。

水爷爷挥了挥手，口气激动，“你不要说了，我不同意！你太让我意外了！我压根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胡闹！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我还想抱着重孙子！你是我们水家传承的希望！你要娶妻生子，把水家一代代传下去！”老人一口气说完大堆的话，有些气喘，脸也涨红着。

“但是，爷爷，我有喜欢的人啊，我喜欢的是龙渊！龙渊也喜欢我！”水青岚倔强地说道。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水爷爷语气蛮横，不再是平时慈祥，通情达理的模样。

“爷爷，我为什么一定要传宗接代啊？几百年前的老祖宗都能看淡子嗣，身为现代人的我们为什么还要执着与子嗣呢？”

“老祖宗那时候，水家香火鼎盛，他一个人出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你是水家唯一的子孙，你如果不结婚生子，几百年历史的水家就要絶脉了！”水爷爷语气沉痛。

“爷爷怎么知道我结婚一定能生儿子？如果生了女儿，您还让我接着生下去吗？”

“你不要狡辩，女儿也没关系，反正身上流的是我们水家的血。”

“那有什么用？女儿嫁人了生的孩子还不是冠夫家的姓？”

“反正我不同意，你以为同性恋好当吗？我身为你的亲爷爷，都不认可你的行为，更遑论世人的目光！”

“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反正我不会结婚！爷爷，我不想看见我的妻子儿女一个个在我眼前衰老死去！”水青岚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戳中了水爷爷的死穴。

老人闭了闭眼睛，他永远忘不了失去老伴和爱子的悲痛！那刻在骨子里的极致的痛苦与哀伤！

老人强打起精神，做最后的说服，“那你不要再修炼了，我要你做平凡的人！”

“爷爷，已经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已经变成不老不死的妖怪了！”水青岚悲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