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不出谎话的齐劲吱唔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还叫短时间?!”苏讨儿一口水喷了出来,旁边被溅到的王發财恼怒地瞪着他。
齐劲起身行礼,拱手道:“我知道这要求无礼,但还是恳请苏帮主以身犯险!”
居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苏讨儿不禁有些惊讶,“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我会管这闲事?”
“我知道的,”忽然间七尺大汉的神情满含崇敬,“我从小就听说中原武林豪杰辈出,侠肝义胆侠骨柔肠,轻生死,重大义,路见不平……”
这主仆两个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乱信谣言害死人吗?看着还在滔滔不绝说下去的齐劲,苏讨儿目瞪口呆。要是他知道武林盟主已经在摩拳擦掌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喂,他在说什么?”王發财趁机会小声地询问苏讨儿,“你们讲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还有他看起来很能吃,不会是要留在这里吃饭吧?”
这种时候也没忘记关心粮食,苏讨儿哑然失笑,真不知该拿这个大财主怎么办才好。上次亲了他后他完全没反应,就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见此情况苏讨儿索性顺水推舟,隔三差五的把人捞来亲上一亲,结果王發财竟然还习惯了,翻个白眼就由他随便亲。
一般人不该是这种反应吧?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想要拆吃入腹又不敢轻举妄动,苏讨儿正考虑着要不要这两天下手呢,大麻烦就来了。
——唉,好事多磨啊!
第八章下
月明星稀,王發财在柴房里添置了一卷草席,供齐劲歇息。没办法,宅子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住,床铺什么的更是不必说了,连苏讨儿都每天晚上跟自己挤在一块呢。如此待客王發财本来稍稍有点歉意,但一想到此人刚刚吃了他七大碗白米饭,那点歉意就烟消云散了。
自从王伯重建了新宅,那乞丐就更喜欢上屋顶躺着了。正巧前段日子因为施粥的事,邻镇的木匠送了张梯子当谢礼,王發财便把它架在屋檐下,作为抓捕苏讨儿的专用工具,找不着人就爬梯子。
从柴房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四下不见苏讨儿人影,王發财轻车熟路地顺着梯子往上爬。
“你来啦。”像是早料到王發财要来,苏讨儿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顺带搭把手把他拖上来。
屋顶上满是桂花甜蜜的幽香,带着冷酒的清洌,王發财一闻就垂涎三尺,“你又上哪弄来的桂花酿,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喝!”
这桂花酒酿算得上是小镇唯一的特产,苏讨儿总不知能从哪儿弄来。王發财想喝又不舍得花钱买,只能眼馋地望着他。
“要不要来点?”苏讨儿大方地倒上一碗分给他,碗底簇簇白色的花朵,好不诱人。
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饮而尽,清润甘甜溢满唇齿,王發财微微呼出一点酒气,好舒服。今天的事情他虽说听得一知半解,但也明白苏讨儿可能要走,也可能忘记最挂念的人。相处了这些时日,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到底有多少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归是想他留下,那八百两银子就算为此要不回来……也没关系的……吧?
“你去不去啊?那什么魔教。”王發财小心翼翼半试探地问。
“你想我去?”苏讨儿反问他。
王發财一下子噎住了,说想吧,不太好,说不想吧……也不太好。王發财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问题丢回给苏讨儿。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你想我不去还是去?”
“……”
想从这家伙嘴里套话真是太天真了!王發财懊恼地粗着声音低吼,“你就不怕忘了你爹娘?!”
“咳咳、咳……”苏讨儿冷不防呛着了,“关我爹娘什么事?”
以前曾听苏讨儿说过他爹娘都出海远行了,王發财想当然道:“那人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忘记挂念的人么,你肯定很挂念你爹娘吧。”
“……他们没什么好挂念的,”苏讨儿的眼神飘向别处,“你呢?”
“我?我爹娘老早就死了。”挂念还是挂念,可时光荏苒,记忆中的脸庞已经慢慢模糊。
又倒了一碗桂花酿并且温柔地送到他嘴边,苏讨儿的眼神里带着笑,语气却很凶恶。
“不是问你这个!”
那是问什么,王發财不明所以地端着碗。
“算了。”像是认输般摇摇头,苏讨儿不情不愿地坦承道:“我挂念你啊。”
噢,好大一阵风,话都听不清了!王發财一头埋进碗里,猛喝清甜的酒酿。嗯嗯嗯,对街那个谁这月的租子还没交,隔壁还有人欠我三文钱没给,明天早上吃馒头还是吃烧饼,吃烧饼还是吃炊饼……
苏讨儿扯着他的脸把他从碗里揪出来,一字一顿地大吼,“我、挂、念、你、啊!”
“你、你挂念我哦。”不知该接什么话,王發财只能哭丧着脸鹦鹉学舌。一阵热度由脸颊蔓延向脖子,心跳也快了几分,这感觉比起苏讨儿突然亲他的时候有增无减——太肉麻了!
“没错,”苏讨儿轻轻一笑,“你呢?”
“我……”
我不知道呀!你问我,我问谁啊!王發财紧闭双目冥思苦想,正想得出神,就嗅到混着桂花甜意的气息越靠越近,渐渐贴到他脸边,攫住了他的嘴唇。
前天才亲过吧,又来?王發财在心里拼命劝自己冷静平静镇静肃静,可是树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