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人吓得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压在腿上的沙发,跌跌撞撞起来,揉着受伤的双腿,扶住墙壁一瘸一拐走出吸烟区,走出门发现言馨的身影,也不敢说什么,狼狈地低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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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勋钻进后车座,见言馨坐在里面,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抱歉,刚刚被席英彦那小子拉去抽了根烟,是不是等很久?”
她挺直腰杆僵坐着,一声不吭,等他拉上车门,还没回过神,突然一头扎进他怀里,“勋,我都知道了,刚刚……”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拍了拍她的背,冷哼一声说,“别理那些长舌妇,我偏要宠着你,而且还要宠你一辈子。明天我们就去登记注册,我要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言馨在他怀里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想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在暮澄弥留之际,他问我爱不爱他,我当时好害怕他离开,所以我说了无数个‘我爱你’‘言馨爱暮澄’……其实那时候我和暮澄都清楚,这只是一个泡沫,我为了哄他,完成他心愿的违心表白……”
“别说了。”他喉咙微哽,益发抱紧她,“是我不好,是我无理取闹,不应该问你那个愚蠢的问题,你爱暮澄也好,不爱他也好,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我应该感谢暮澄,在我误会你,折磨你的时候,是他给了你温暖和宠爱,如果没有他,或许我将永远失去你。不管是你还是暮澄,你们都是我这辈子最想保护,最想保护的人!”
心里蔓延出阵阵暖流,她抖着嘴唇抬脸去看他,“勋,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魂不守舍吗?我听到他们提到暮澄的死,脑海里立刻象放电影一样看到暮澄离开的血腥画面,他吐了好多血,全是血,我的视线仿佛被他的血全部染红。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他,为什么?同时令我最害怕的是暮延,我不知道暮延会不会也得了暮家的遗传病,我害怕。一想到这一点,恐惧紧紧地抓住我的心,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因为这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只觉得眼前漆黑,整个人摇摇欲坠……”
谢承勋骤然失去了语言功能,他转过头去用手胡乱抹了把脸,太阳穴的血管几乎要暴跳着炸开,该不该告诉她真相?该不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问题每次都象巨大的火球滚到他面前,那个真相就压在他舌头下面,一次又一次被他吞下去。
那么这一次,他要告诉她吗?
正文第四百章欲擒故纵
他很清楚,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凶险。
明天就要离开,现在她又心乱如麻,如果在这个时候把这个秘密挑出来,会有几成把握?
最多……三成!呵呵,三成?艰难地苦笑,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谢承勋敛了心神,看着犹如被吓坏的小兔般惊慌的言馨,温柔地摸上她的额头,“别多想,你看暮延这么健康可爱,别的小宝宝可都是三天两头生病,就暮延天生的免疫力强,所以不会有这种病。还记得那一次我请专家帮你诊断过吗?专家的话你总得相信,是不是?”
均这一句话点醒了她,逐渐抚平内心的不安,言馨自然不知道掩盖在这种平静下的惊涛骇浪,轻轻点头,把脸埋在他臂弯里,小声地笑起来,“你说得对,我太过于担忧。我相信你,也相信你请的专家,暮延会没事的,暮家这一脉会再延续下去,不会断,我对暮家也算有个交代。”
谢承勋此刻却并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在无意中给自己挖了一个深黑的大坑,四周骤然燃起通天大火,火焰舔得他皮开肉绽,灼得他痛彻心扉,血管里的酒精全都冲进大脑,叫嚣喷张到了极点。
除了恐惧和疼,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放在座椅上的右手控制不住哆嗦,手指渐渐收紧,收紧……
耒一直到进屋,言馨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额上全是汗,伸手要摸他额头,探探他的体温,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闪躲开,淡笑着往外走,“我还有事要交待管家,乖,你先去睡觉。”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跑开,象只没头的火车一路冲到外面,穿过开满鲜花的大花园,最后停在一颗大树下。
他刚刚已经笑不下去了,也快演不下去了,剧痛的神经被整整折磨了一个晚上,看到她的小脸,差点没忍住。
从口袋里摸出烟,哆嗦着点上,袅袅上升的烟雾中,他靠在树杆上,慢慢眯起深眸,想起暮澄还在的时候,那一天的晚餐桌上她告诉暮澄怀孕的消息,当时他的心无比雀跃,雀跃的是因为暮澄吃药的关系,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暮澄的,而是他的骨肉。可同时更加难受,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名不正言不顺。
后来他一路跟她到这里,头脑一热的情况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到她,等他走后,不放心,又折回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掩面而哭。其实那时候他的心在痛,他的本意不是那样,只是太激动,又急于掩饰,才会刺伤了她。
总之,那时候的谢承勋无法用正常思维去思考事情,所有的说的和做的,现在想起来总是那么不可思议,跟个无耻之徒没什么两样。
同一时间,言馨洗了澡,出来没见到他人,心里很担心,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从会所回来后怪怪的,问他也不回答,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说是去交待管家什么事,可是现在好晚了,管家应该睡下了吧,他再有要紧的事,可以打电话啊,毕竟管家是女性,这么晚不太好吧。
一阵胡思乱想,跑到阳台上往庄园内张望。虽说处处亮着路灯,可由于庄园内种了好多参天大树,挡住了视线,没看到他的身影。只得折回房间,拉开被子躺下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迷蒙地睡过去,身后有人拱了两下,然后从后面贴过来,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再慢慢下移,和另一只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慢慢会合,拢成一个包围圈,双掌合放在她的腹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