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我遇见了在外头闲逛的许六。
他见我这样不要命地往前跑,严肃地叫着我的名字,“阮晓冬,你不要命了吗?”
我脚步未停,笑着说:“我只是个瘸子,扯上性命也太严重了,我可承受不起。”
许六明显表情僵硬住,“阮晓冬,你疯了吗?”
“不跟你扯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说完,我奔向旅馆,然后一口气爬上了楼。
我将江释然的房门捶得“咚咚”响,也没有任何动静。
江释然,你快点开门,我的勇气或许只能等你五秒、十秒或者一分钟,求你快点给我开门,再晚一秒钟,也许我就会头也不会的跑掉,所以,你一定要快一点出现,求你。
门内依旧没有动静。我垂下手,突然间笑了起来。阮晓冬,看到了吧?老天爷都不支持你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我笑着摇头,笑自己这样欠缺考虑。
正想转身离开,我的脚步却定住了。
“阮晓冬,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显然,此刻,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正跟我说话的人心情很不好。
“我……”我扶住膝盖喘着粗气,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多余的能量让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阮晓冬,你跑哪去了?”江释然依旧还在皱着眉头质问我。
“我……我……”我觉得我可以再勇敢一次,就像那个金黄的午后,我在单车上鼓起勇气跟他说话一样,再勇敢一次,最后一次。
我站直身体,抬脚,快步冲进江释然的怀里,然后我顺势便勾住他的脖子,将脸也埋进了他胸膛上。
“江释然,这一回……这一回,你答应我,如果要离开浮村,请提前通知我,如果、如果你再一声不吭地走,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我发誓……”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完之后又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却感觉到江释然的手臂在我腰间狠狠地收紧,再收紧。虽然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不过,我却丝毫不想离开他分毫。
“不会了,晓冬,我保证,即使是走,我也会带你一起,我保证,我保证……”江释然喃喃地说着,我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不想错过他。虽然我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没有想过他,可是现在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近十年来,我分分钟都没有忘记过这个人。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跟他再继续下去,即使我们可能有一天会吵架、会分开,但是,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有非常成熟的心态,足够应付自己生活中可能出现的各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包括我深爱的人离开我。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等到七老八十,坐在摇椅上,仍然记恨那个曾经一声不响抛弃自己的男人。
现在我埋在江释然的怀里认真地想,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分手了,满头白发的我在追忆年少时光的时候,肯定会咧开嘴角,笑出一脸皱纹地说:我没有遗憾,也不曾后悔。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坏笑有罪,隔了这么多天没更,这几天真的忙疯了,一点空闲时间挤不出来,挠头再挠头,希望这个周末,我能多腾一些时间来码字。。。。。
本文应该不长,这种压抑的文真不是俺风格啊,所以这篇完结之后,坏笑还是要去大力地发展搞笑事业。
、浮村“奸人”录'25'
海风吹过,垂地窗纱翩翩起舞。
江释然轻轻替我拉紧了领口,而后又重新将我拥过了怀里。我仰头望他,定神地望他,可是却只是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江释然不自在地问。
我笑说:“我也要瞧瞧你哪里不同了?”
江释然扬眉,“那你来说说我哪里不同了?”
我又开始认真地望他,然后笑说:“完了,我居然想不起来你原来的样子了。”
江释然故作懊恼地眯起双眼,“我是该难过一下吗?”
我转过身将胳膊缠在他肩上,“不用,我觉得……我们就当刚刚相识,重新开始吧。”
江释然微笑点头,“都听你的。”
我又一次蜷进他怀里,“好,就这么说定了。”
江释然故意伸手翻乱我额前的头发,我顿时瞪住他,“你做什么?”
江释然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想这样做已经想了多久了?再来一次。”
我躲开他的手,顺了顺自已的头发,“我可警告你,别跟我的发型过不去。”
江释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有发型?”
我点头,“当然,刚进城剪的呢。”
江释然笑得更大声了,“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禁不住伸手去摸向江释然的鬓角,以前我最爱摆弄他这里。少年时的江释然皮肤偏白,头发也比现在长一些,每回单看鬓角这里时,总觉得他秀气得像小姑娘似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居然再也没有那种女孩气了。
“你怎么就突然长成这样了呢?”我捧着下巴低声说。
江释然笑问:“难道让你失望了?”
我点点头,他眉头刚一皱,我又不慌不忙地补充,“其实我希望你越长越难看的,那样把你放出去,我能放心一些,看你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啊?以前是睡不好,现在吃也吃不好了……”
我长叹了一声偷偷望向江释然,他刚皱起的眉头果然松了开来,然后唇角也有上扬的趋势。
江释然摇了摇头,“我懂了,以前你就是这样把我骗到手的。”
我仰头笑了起来,“现在明白,晚了吧?江同学。”
江释然听到“江同学”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明显有莹亮闪过,望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温柔。我们就这样含笑对看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感觉到尴尬,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江释然终于笑着开口:“看够了吗?”
我摇头,“没,看一辈子可能都不够。”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看到江释然向来没有过多表情的脸竟然像是突然间红了一下,我顺势摸了上去,“哎哟,脸红啦?”
江释然抓住我的手,然后认真地问我:“阮晓冬,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准了。”我笑嘻嘻地回。
江释然无奈地说:“为什么,过去跟现在我总是那个被调戏的?”
我顿时笑出了声,“非也,你还忘记说上以后了。”
我见江释然哭笑不得的模样,然后认真地说:“要不,你调戏我也可以的,来嘛?”
江释然突然郑重地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