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小保委屈:〃娘亲,鼠鼠教我也不要学。〃
秦花卿板脸:〃那就请先生来府里教。〃
司徒小保垂头:〃那还是鼠鼠好了。〃
纠风的第一步是不允许司徒小保臭美。
司徒鼠鼠手拿一枝柳条,让丫鬟把司徒小保的胭脂水粉眉笔唇脂,一切不属于男人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扔掉了。
司徒小保牢牢的抱着手里一件罩纱的外衣不肯放。那是司徒空派人去请锦绣坊的大师傅亲自来给他制作的。衣袂翩翩,最细薄的轻纱在上面仿佛身上罩着一层雾,是司徒小保最心爱的衣服之一。
司徒鼠鼠拿柳条在自己的手心敲了几下:〃先留着吧。〃他心里想反正你现在长得快,那衣服最多也只能再穿半年。
司徒小保感激的望着他,连忙把衣服收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用委屈的闪着水光的眼睛看自己变得空荡荡的房间。
纠风的第二步是让司徒小保学习。
司徒鼠鼠把他拉到书房,按在椅子上:〃先学磨墨。〃
司徒小保不肯:〃鼠鼠我要出去玩。〃
柳条终于不再是摆设,嗖的一声过去。司徒小保低头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司徒鼠鼠,奇道:〃鼠鼠你干什么。〃
看来不用力气到底是不行,到现在司徒小保对自己为什么拿柳条都毫无概念。这就是父母宠大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打人,更没有挨打的概念。
司徒鼠鼠翻白眼:〃好好磨墨,哪都不准去,夫人说的话你忘记了么?〃
磨墨就代表着要写字,写字就代表着要学写字。这是司徒小保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娘亲说完他就觉得要糟糕。
那时候心里还想,鼠鼠不会对自己看的很严,没想到鼠鼠不给情面。
司徒小保赌气,把桌子上的砚台拨拉到地上去:〃不磨。〃
司徒鼠鼠也不着急,拉着椅子坐在门口,看着门不让司徒小保出去,慢慢敲打那根柳条。
司徒小保把书桌上的书摆成枕头,自己躺在书桌上准备睡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徒鼠鼠还坐在门口,点着个小的熏蚊子的香炉,一手轻轻抚摸趴在他腿上的猫咪。
司徒小保迷糊着爬起来,差点摔在了地上。
司徒鼠鼠听见声音,转头看他:〃磨墨。〃
司徒小保不服气,冲过来和他理论:〃我不要磨墨,我不要学写字,我不想写字。〃
司徒鼠鼠把柳条在手里转了转了,斜着眼睛看着他笑:〃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司徒小保过去坐在他腿上:〃鼠鼠,我不想磨墨。〃小猫喵的跑走了,把司徒鼠鼠的腿留给司徒小保一人独占。
司徒鼠鼠皱眉:〃磨好我们就回去吃晚饭。〃
司徒空和司徒大保慢吞吞品尝晚饭,尽可能把一切咀嚼的速度都放慢,等一等被恶仆司徒鼠鼠关在书房的司徒小保。
司徒大保很同情:〃鼠鼠那么厉害,小保一定吃苦了。〃
司徒空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小保磨人的本领也很厉害。〃
司徒大保撇嘴:〃那没用,鼠鼠欺负他就跟猫玩老鼠一样。〃
他们在这边隐约听见书房传来的声音,司徒空挑眉:〃开吵了开吵了。〃父子两个蹑手蹑脚的去书房附近偷听。
司徒小保和司徒鼠鼠吵的不亦乐乎。好在吵来吵去都没什么伤感情的话。一面是司徒小保觉得委屈不服气,说要找他娘亲。另一面是司徒鼠鼠好整以暇,坚持自己是为司徒小保好,一步不让。
最终司徒小保屈服了,在行动上先做出了让步,磨了一会墨。等司徒鼠鼠点头表示过关。就撅着嘴去吃晚饭。司徒空和司徒大保提前一步赶回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小保渴望的目光在父兄身上来回转圈。司徒空和司徒大保小心翼翼的回避他。司徒小保吃了半碗饭就委屈的吃不下去了,放下碗往母亲的房间跑。
经过一番可想而知的撒娇哭闹,司徒小保无功而返,把剩下那半碗饭恨恨的吃完。
司徒空和司徒大保难免在心里佩服秦花卿。从前以为世上只有鼠鼠不怕小保纠缠,原来家里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司徒小保都十三岁了,眼见着就大了。一个字不会写也不好,恐怕将来娶亲也要给岳母家笑话。
在母亲不肯松开,父兄不肯相帮的窘境下,司徒小保渐渐的接受了,每天跟着司徒鼠鼠磨墨练字,读书背诗。
他不很聪明,但也不是一个笨孩子,练了三个月,字已经可以看出一点模样了,翻着格律书也能做出些有点模样的绝句七律抑或词。
司徒鼠鼠看他在府里闷得难受,同意每三天让他出去一次。司徒小保做一个恶少的美梦得以断续的维持。
第一天出去,回来带了满满的零食和小玩意,都是那些三个月没看到他的叔叔婶婶们给的。根本不用自命恶少的司徒小保抢夺,已经几乎压的他走不动。
转眼夏天过去了,初秋天气凉爽些,司徒小保照常在街上闲逛。远处有骏马扬起的飞尘,那是去往琴州知府官邸的。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