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来袭,让人难以呼吸。
陶意棠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们都已经离婚了,想必这个戒指亦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那个被它守护着的誓言,也已经破碎了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中泛起苦涩的疼痛,一时冲动,猛地把戒指扯了下来,放在了花洒的高架台上。
呼出一口气,看着素净的手指,终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而,当她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到墙壁上的钟,惊得差点没有踩到水痕滑倒在地——哇,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如果再不回事务所的话,她从来不迟到的记录就破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请事务所里那群大胃王吃饭!
脂粉不施的脸蛋上有掩饰不住的懊恼,她急急忙忙地关了水龙头,擦干身上的水珠,迅速地换好那一件桃红色洋装,滚荷叶边的v领开衩正好露出一颗粉色的十字架——这是她的哥哥陶然送给自己的,他也有一款,不过是黑色的。
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一个淡妆,陶意棠“轰”地推开门,走出浴室,正好和刚刚吃完早餐、走进房间的慕君凡打了一个照面——她停了停,拨了拨额前垂落而下的发丝,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语速很快地道:“我赶着上班,先走了。谢谢你昨晚的照顾,有时间请你吃饭!掰掰。”
然后,她穿上丢在床下的金棕色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的慕君凡,眼睁睁地看着她动作灵敏地晃出门去,愣了几秒钟的时间,还是不由得笑了出来——拜托,她不是出了名的律政名人吗?连自己的名字都还没有问出口就想请他吃饭!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个承诺又会变成空头支票了吧。
陶意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他摸着下颌,露出玩味的笑容——不知道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真糟糕,他居然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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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戒指不见了?。。。
上了计程车,陶意棠才知道自己连头发都忘了梳,懊恼地捶了捶头,她在心里感叹幸好自己早有准备,从浅绿色糖果包里拿出缀满水钻的化妆包,选了一支樱桃红色的流苏簪,细心地把一头微湿的长发挽好,就当一个漂亮的发髻出现在她脑后的时候,计程车刚刚好停在棠棣事务所对面的大街前。
下了车,她微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到事务所附近的鞋店里,买了一双崭新的白色尖头高跟鞋,搁下旧鞋让服务员寄回自己家的保安亭,然后上班去。
棠棣事务所里,五个人鬼鬼祟祟地挤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是四大名牌许南枫、霍静颐、景晓丽和李彦秋,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女王汪琦在这里搞小动作啦!他们紧张兮兮地瞪着手表,齐齐倒数:“五,四,三,二——”
大门打开,某人清脆的声音宛如风铃摇曳,“一!时间刚刚好。”这个人不是陶意棠还能够是谁?一身粉嫩嫩的颜色,仿佛一朵红色的海棠花在办公室里娇然绽放,“真可惜,你们想要敲诈我一顿的冤枉落空啰!我没有迟到。”
汪琦不爽地撅起嘴,跺了跺脚,“过分啊!棠姐,你干嘛那么准时?”
陶意棠毫不犹豫地赏了她一颗火辣辣的糖炒栗子,“小丫头,就凭你还想要算计我?你的安教授当年想整我都没有整成呢!我看啊,你就不要妄想青出于蓝了吧。”所有人都知道,汪琦还在法学院读书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的导师安意如介绍给陶意棠了,说起来她们两个还是同门师姐妹呢。
景晓丽忍不住叹息:“唉,今天的午餐又落空啦!”
正笑着呢,一只手搭上了陶意棠的左肩,另一只手环上了她的右腰,许南枫和霍静颐这对好搭档,笑眯眯地凑上前来,“嘿嘿,棠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和我们大家解释清楚呢?”
陶意棠扬眉,明明猜到他们想要问什么,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啊?”
李彦秋也阴险地靠过来,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就是昨天,你干嘛走得那么急?你是不是——和那个谁出了什么问题啊?”
站在旁边的景晓丽和汪琦也好奇得不得了,“对啊对啊,你不说,我们大家都很担心耶!”这句话嘛,半真半假啰——狗腿成分居多,真实成分则少!
一人戳了一下肩膀,陶意棠交叠着双手,提高音调,“真的想知道?”
五个人非常一致地用力点头,露出狗狗看着肉骨头的表情。
看他们一脸期待,她忍不住笑出来,很平静地说出那个爆炸性的消息:“我和乔立行,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
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那五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然后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就在事务所里响起:“啥——离婚!?”厚,他们之前就一直在好奇,到底那个乔立行乔sir是怎么摆平他们家老板,而且还忍受得了她那张刻薄至极的烈焰红唇,结果到现在还是受不了了吧?终于要搞到离婚这个地步了。
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陶意棠狠狠地瞪了那五个兀自纳闷的家伙,冷冷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提出离婚的人,是我。”
此话一出,他们震惊的程度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喔,连这个全天下仅剩的完美男人都被她甩掉,恐怕她真的注定单身贵族做一辈子了。
严重不爽,陶意棠拨了拨刘海,扔下一句话:“你们几个,在办公时间处理私人问题,违反了我定的规矩,每个人扣年终奖金——三成!”说完这句话,对他们抗议的哀号声充耳不闻,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许南枫、霍静颐、景晓丽、李彦秋和汪琦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