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阵微凉的冷气吹来,闻到熟悉的火鹤兰的芬芳,踏进了棠棣事务所。
“喂——”早就从保安的口中得知她回来上班的商月亭,一看到她拐入走廊的身影,就已经率先冲了过来。
“听说——”不甘落后的景晓丽也奔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差点没摔倒。
“你家里有——”八卦兮兮的李彦秋,其实是被无辜拖过来的。
“一个男人?”神经质的温良玉,严重饥渴,抢着听新闻的鬼样子。谁让他最近资源那么匮乏,一抓到爱情的小苗头就觉得好兴奋!
“而且那个男人,据说不是乔立行喔!分居期为过,你的行为仍旧属于红杏出墙耶。”悠哉游哉,擅长离婚官司的梁云歆走过来,笑吟吟的模样,难得抓到他们家老板的包耶!千载难逢的机会。
“红杏你个头啊!据说据说,是据谁说的?扣奖金!”矛头直射不远处畏畏缩缩、企图装鸵鸟把脑袋埋进资料堆里的汪琦,“你觉得是谁呢?”
做贼心虚,干笑着从资料堆里露了脸,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棠——棠姐。”呜呜,她好可怜,明明警告了他们听过八卦就要保密的,结果还是被出卖了啦!“我帮你买下午茶?楼下茶餐厅的生煎包很赞哦!”
现在才来拍马屁会不会太晚?棠棣事务所的后宫分子对桃色新闻有多么狂热的爱好,她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吧!陶意棠凤眸一瞪,芳华流转,“赞你个大头鬼!生煎包当下午茶?自觉回去写检讨,不交就别下班!”
哀号,汪琦可怜巴巴地跺了跺脚,一脸委屈地含冤控诉,“啊?棠姐——我才刚刚升职五个小时还不到,这么快就要扣我奖金兼非合理时段加班,太不公平了啦!”试图用装可怜的招数蒙混过关,好难啊!
不甩她,陶意棠依旧被其余五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二十双,除了召开加薪会议,东厂、西厢、南苑、北阁从来没有试过聚得那么人齐。
拍了拍她的肩膀,姗姗来迟的唐以慈一脸悻悻然,“棠姐,不要妄想罚了琦琦就当没事,套用一句你的名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忘了,老板恋爱与职员同罪,这还是你说的呢!”幸灾乐祸的表情。
扬眉,黛色如柳,“我昨天不在家,找了一个男人跟他回家,这样子满意了吗?”故意的,讲得那么随意,不过还是这句话比较直接而有震慑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性伴侣协议——也不是慕君凡一个人要遵守的。
此话一出,一众哗然!
围在陶意棠旁边碎碎念的一干人等顿时统统傻眼——尤其激动,亢奋不已!
“棠姐学别人onenightstand?”
“你跟乔sir离婚才多久啊,那么快就有新对象?厉害哦!”
“欸欸欸——有没有记得戴套?有没有按时吃药?小心手尾长啊!”
“啧啧啧——反面教材!不良示范!”
翻白眼,陶意棠就知道他们这群家伙就会是这种反应,“喂,是你们自己要听的耶!听够了吧?全部回去写听后感,各个部门累积字数五千,不然全部加班加到十二点!”
雀跃欢呼的讨论声顿时变成了不满的抗议,“不行——无故加班违反《劳动法》的规定啊!”哀求成分居多,早知道就不要乱讲话了,惹火了他们家事务所的合伙人,果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拨了拨脑后流水似的长发,她扬起漂亮的下颌,“无故?别看玩笑了,你们的“故”抓在我手上的可多着呢!”把绛紫色的藤萝花刺绣包挽起,精准地卡在手腕的位置,“2007年出台2008年正式实施的法律,统统给我背熟了!如果谁在新法律上栽了跟头,回来给我罚抄一百遍!”
靠,她陶意棠是什么人?女王陛下好不好!【﹕。。。。】
想起这个称呼,她又忍不住笑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
一开办公室的门,陶意棠发现许南枫已经在这里久候多时了,不由得淡淡地皱起眉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办公室,这是我的原则。“就算他是老前辈、老朋友、老同事,一样一视同仁。
握住她的手,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甩了甩手,挣脱不得,她白皙的手腕倏而一用力,反扣住他的手骨,反剪
至背后,“我是成年人,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而且我没有理由骗你,麻烦你搞清楚!”话说得很白,她不想继续纠缠,况且现在已经有一个慕君凡入侵她的世界,其他的她也不想再管。
闭眼,深呼吸,他不解,“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明明懂,她明明懂的!
很烦很烦,她觉得头很痛,不由得口气一转,平淡的语气变得清冷,“许南枫,你可不可以理智一点?你一相情愿的想法已经造成我的困扰。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需要你插手,你不要逾越了一个下属应该有的本分。”真是的,他怎么说来说去都还是不明白?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站起身,他挺直了腰,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们之间一定要闹得那么僵?”
挂好自己的包,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老板椅上,淡然地看着他,“这是你的拖泥带水带来的结局,你的希望早就应该断了,无论乔立行是否在我身边,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微微一顿,她抽出一份文件,不再看他,“公私分明一向都是我的宗旨,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会放你一个厂家,知道你心情平复了为止——我不想让四大名牌三缺一,不要逼我开除你。”
不经意抽搐了一下,他的表情好挫败,“陶意棠,你赢了!”然后,甩门而去。
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陶意棠不爽,心头郁结,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受——什么跟什么!这种东西能算谁输谁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