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的几位领导并不是如我想象得那么令人讨厌,相反,还挺亲切,是一些正派斯文人。我也放得很开,陪他们一起喝酒,我知道他们是文科出身,又有些文学修养,然后我从一开始讲那些低级笑话,到后面念自己以前作的诗词,现代诗、古代诗,弄得气氛很象文友聚会,酸溜溜的,我倒颇似一位古代才女,……脸上没丝毫的羞涩感,反正我已经喝得晕了头,便全没多少顾及了。
“王老板,我陪得怎样?”我睁着一双醉眼,卧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神态极其的放。荡不羁,我抽着香烟,随口问他。
“不错,酒气、才气都是一流的”他喝到兴头上,兴致很高,爽快地道。
“来,你也喝,不能光看着我们一个个醉倒趴下了,自个偷着乐”我顺便跟他干了一盅。
“好,我喝”王老板陀红的面颊,他笑眯眯地看着杨主任一干人说,“杨主任,你们看我们这二个女孩子的酒量还行吧?”张洛学我的样,在一旁跟龙主任玩行酒令,两人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爆笑。
杨主任是某行政机关的办公室领导,四十岁开外,一张国字脸,有个大肚腩,但是外在看上去极其潇洒稳重,他自称是“二锅头”,一开始我没听懂他这称呼的意思,听王老板解释,说他是个二婚男人。
他拉起我的手臂,象一位忠厚的长者,我在酒席上一口一声叫他“大叔”,他笑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跟我很是亲切地说,“我说侄女呀,你太才了,又能作诗,还会讲故事,跟我家春芳有得一拼,我当初看中的就是她的开朗活泼”
“春芳嫂一定比我漂亮吧”我表现出羡慕的样子。
经我一提,他开始叨唠个没完没了“你说她呀,现在都成黄脸婆了,见了年轻帅小伙子就喜上眉梢,可能是我这中年男子没有什么魅力了吧……”
“杨主任啊,你可是魅力正当时啊,有权有钱,持重大度,很招人爱”张洛在听我们说话,她扭头插上一句,我看着她,侧过脸去看她,手在她面颊上划上一划,她羞得脸红,这么能奉承人,也真服了她。
“那你爱不爱我?”杨主任酒喝多了,开始胡乱讲话。
“不爱”张洛冷冷道。
(bsp;杨主任有点不高兴了,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憋着一身的气坐一边,没想到张洛也会欲擒故纵这一招,她轻轻嗔道,“我若是爱了,那春芳嫂岂不要独自寂寞?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呢,女人总不能为难女人嘛”
“哈哈”话刚一落,有人放声大笑。
“那是,还是守忠如一的好”杨主任自己唱诺道,他的脸又重新绽露出笑容来,王老板见机,也跟着玩笑道,“杨主任的人品、才品都是上乘,爱他的女人,也只能偷偷地暗着来,太能太过明显,暴露了”我从旁偷笑。
“小洛,你是哪家院哪个巷里出来的?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会哄男人”我偷偷地问她,腿被她轻拧了一把,在腰际上轻推,“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从妓院里出来的吧?”两人笑得象花枝,前俯后仰。
喝过几巡酒,头开始醺醺然,快分不出谁是谁了。又是身边的杨主任在一旁赞道:“周小姐,你的词确实填得不错”
“那是什么词啊!狗屁词。无聊时瞎作的”这话引得几位领导狂笑不已,杨主任极为赞赏地道,“瞎写也能有这么高的水平啊?美女作的词,岂是狗屁?哈哈,说实在的,我们单位可没一个象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子,端庄大方又有文采,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实在很少见啊!我们还想与你以诗会友呢?怎样?有没兴趣进我们诗社吗?”说着左右盼顾,那眼珠子直溜。
刚才跟他们轮番敬酒,已经一个人喝光了大半瓶高度数的白酒,神智开始恍惚,象不大清醒。
“瞎,我们的诗怎么好意思跟大美女相比较呢?”龙主任也喝多了猛打嗝,“那词的开头一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跟你那句‘淘淘气气幽幽秘秘’,比李清照的还要有意趣,这里面该不会有偷情的嫌疑吧?”他调转过头象在询问我,我反被他问倒了,大家听着又是一阵哄笑。
他接着说,“我看啦,文学就应该是雅俗同赏,表现出各自的魅力、意趣来。这首词嘛,意境深远,给人以朦胧的想象感,浪漫、坦率、洒脱,非常大方的表露出自己的感受力,这就是词的魅力所在”我胡诌的这首词,竟被他作了一番点评,象真有几分妙不可言似的。
我摇头晃脑,目光闪乱,胆大口气也跟着大,我开玩笑道,“你不会说我是李清照第二吧?那可不敢当啦”
“什么李清照?我们身边这大才女一出口,她李清照还有地方站吗?我看你是首排第一”王老板算是吹牛最不切实际,一张口就是夸大其词,与众人对不上路,当众说假话也不觉得脸红。我接过他的话茌,指着他说,“王总,你这话可是言过其实了。来,自罚,赶紧自罚一杯”
“这个当罚,要重罚三杯才对”廖副总也跟着说,他极少说话,这时他指着王老板的鼻子,打起了官腔,道,“记住,是哪位名人讲的一句话,象李清照这样出众的女词人,中国仅此一位,仅此一位。女皇武则天不也只出了一个嘛!…这李清照啊,可是个后世无人可比肩的女人喔,就是男人在用词的细腻度上,也是望尘莫及、无可比拟。无论是才华,还是人品,都是古今少有、堪称稀世珍品。可惜啊,后世永远也不会有了”他说得很在理,微叹了口气,听得王老板一愣一愣,“是,是”
廖副总很严肃地说,“你刚才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该不该罚?”
“罚就罚,是该罚,该罚”这‘土老板’听了廖副总的话,频频点头,只差没有当面嗑头谢罪了。他也喝得挺爽快,喝完第一杯,在开始喝第二杯时,那酒棒在手心,就象一杯鸩酒,一双眼跟头牛眼珠似的,睁得老大,一副很难以下咽的架势,这男人天生就不会喝酒。
我慢慢蹭到他身边,笑拍他的肩,软语道“不要死撑了?王总,这酒还是我代你喝了算。这业务嘛,你要多关照,咱们相互照应着”
“好,当然要照应,你喝,喝,喝下去”我一古脑地将酒灌下去,把个王老板看得呆了,他才喝了几盅,满脸红得象只大炸虾,连耳根子都红得跟猪血肝似的。
张洛拉过我的衣袖,扯住我,很关切地问道:“还行不?”趁这会,龙主任又给我满满地倒上一盅。
“小意思,说好替王老板喝酒,总不能功亏一篑。”我轻轻在她耳边道,示意她放心,她浅浅地笑。
“豪爽。很少见过象你这样的女侠”大家开始叫我女侠,我倒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