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一般,姬旦烬管暗自伤痛,但对他的忠诚却丝毫未退;所以,那个时候他闭目而眠,其实全然可以体会以为他熟睡过去的姬旦轻轻的抚摸。
姬旦那只修长的指尖,带着温暖的触感划过了他的五官,温柔走遍了他面容上的每一个地方,牵引出他同样压制许久的欲念与温情。
然而姬发却不能回应,他从来都是对姬旦的情感只当不知,然而他知道如果姬旦那让他不舍离去的指尖再游走下去,他便不能保证能否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在那个地方抱了姬旦。
所以他迫使自己的身体稍稍动了动。然后,从微睁的眼里,看到了姬旦立即别过身躯,还看到了那颤抖不已的肩头。
姬发根本不能平心静气地目睹向来持重沉稳的姬旦,在他面前如此脆弱无依的模样,他永远也忘不了少年偏侧双肩的弧度,是那幺漂亮却又充满孤寂的味道,尤其是姬旦将抚摸过他的手指轻轻地放到嘴唇磨蹭的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忍耐。
但是,他只能起身紧紧地拥着这具纤细的身体,而嘴里却可笑地问姬旦可否感到寒冷?
如果这世间真正有让姬旦寒心的东西,除了他这个一直把姬旦向外推的兄长之外,还有什幺呢?
可笑的是,终于在他再度哄骗下缓过神来的姬旦,还是那幺真诚地祝福他,希望他永远得到幸福与快乐。
但他回报姬旦的,也只能是多注意些这个弟弟,多体贴、多照顾他一点而已。而那些所谓的体贴入微,也不过是更加困住姬旦身心的手段罢了。
姬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从未淌下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从指缝间汹涌溢出。
「旦!你这回是不是也装睡啦?」
姬发好半天才终于放下手,涩声呼喊晕沉沉的伤者,轻抚着姬旦依然漆黑光亮的发丝,「我知道的,你也定是与上回一样,只是生病了不想搭理我,是不是?」
进攻密须时的那一场病,多半是姬旦对伯邑考的自责与他的婚事造成的,姬发当然比谁都清楚这些原因,但他同样不会让姬旦知道他了解这诸多事件。
他比谁都了解姬旦,所以弟弟那在眼皮底下微微滚动瞳仁的举止,与竭力隐忍气息的模样,根本瞒不了他的眼睛。
但他仍然按照自己的习惯「安抚」姬旦,让青年永远不能、也不舍从这「单纯」的兄弟之情中挣脱出来。
尽管那也是他真正想对姬旦所做的抚慰,但在跟随其后而来的诸多目的对比下,根本就不配论上纯粹简单。
如今这一回,姬旦脸上静如死水,根本找不出一丁点的波澜。
天!为何他竟这幺残忍?
只是为个虚无的理想便一直践踏姬旦的真情?
哪怕他知道淳于一族的硝存在之时,便着力拉拢姬旦与对方的联姻,在名义上是与姬昌一般的想为姬旦留下后路,可实际上姬发却是清清楚楚:他是真的想要硝!
如果姬旦懂了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那幺他一定拗不过自己,总会将那个东西乖乖地用于帮助他伐纣之上。
「二哥,你就那幺想要硝的制作方法幺?』
姬旦茫然又无力的语声以及憔悴又苍白的面容,再次涌上姬发的脑海,让他的心再度被狠狠地撕裂。
「我不要,我不要!什幺硝石、什幺天下,我什幺都不要了!只要你张开眼睛,我便什幺也不要,我只要你醒来!我立刻带你回卷阿!我们一直就住在那里,哪儿也不去!旦!」
姬发垂泪捧起姬旦的下巴,疯狂地吻住虚弱到只留一脉气丝的青年。
「我只要你!旦,我只要你快些醒过来!呐,快些睁开你的眼睛来!再对着我笑,再对着我笑笑啊!」
或许由于一直拥有姬旦的心,或许由于一直有姬旦静静地陪伴在身边,姬发从未曾想象快要失去姬旦的痛苦,竟是这般让他难以承受!
如今就算立即让他得到整个天下,就算他将殷纣所有的大地全部牢牢踩于脚下,就算他受到天下人的崇敬,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那又如何呢?
难道,接下去就真的看着不爱的女子为他生下孩子,然后再无聊地等候着那个孩子接下他所打下的江山?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要却不敢要、又不能要的人儿,永远消失在眼帘之中?
他真正想做的,只不过是想亲口对姬旦说出「喜欢」这两个字而已,只不过是想握住姬旦的手再和他同游卷阿,然后用这双不再仅是兄长的手臂奸奸抱抱眼前人,用嘴亲亲对方而已!
「不!」
姬发突然抬头离开姬旦的嘴唇,因为他感到此时怀中人的呼吸越来越淡薄,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那一口若有若无的气息。
「旦,你快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
姬发赤红着双眼,狂乱的眼神已近乎疯狂,他低首对着全然将身体交予他的姬旦咆哮如雷。
「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便真的,真的……」
便要如何?
姬发一呆之下突然咧开嘴狂笑起来,多幺讽刺,他以前给过姬旦什幺呢?爱情吗?
信任吗?疼惜吗?怜悯吗?这些他给过姬旦一丁点吗?此时他便是威胁怀中人要收回的东西,竟也全然没有!
姬发飞快地抽出刀来对准了自己的心窝,如果姬旦真的敢气绝于他眼前,那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这条命去拉回姬旦……
“二哥!你干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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