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颖子提醒他。
“我的愿望是。。。。。。考上附中。”诚诚撒了一个谎。
颖子接着问:“你许愿的时候心诚不诚?”
诚诚点头。虽然不一定相信流星,但是刚才许愿的时候他很诚心。
万一灵呢?
颖子说:“我也是。”然后,又喜滋滋地加上一句:“我们都很诚心,我觉得,我们的愿望会实现。你说呢?”
诚诚不禁受到她乐观情绪的感染,点头说:“是。”
颖子瞬间笑得跟春天盛开的花朵一样。嗯,会的,一定会的,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诚诚没有颖子那么信心十足,但也笑得十分开心。
诚诚在家从不锁门。每次颖子来,都是轻轻敲门,然后自己走进来。
大多数时候,她会迎上诚诚欢迎的目光和温暖的笑容。
但也有时候,诚诚没有听到,颖子便用各种方式宣告她的到来。
夏日的午后,诚诚睡着,颖子用狗尾巴草撩拨他的鼻子,或者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看他闭着眼睛揉鼻子,抓耳朵,她笑得咯咯咯。
冬日的午后,她偷偷地将手伸进他的衣领。看他冰得浑身一机灵,她笑得哈哈哈。
有一次,诚诚正在做作业,冥思苦想,没有听到颖子敲门。
颖子进来,走到诚诚身边,他还是没有察觉。
看着诚诚认真专注的神情,颖子突然玩心大起。她悄悄贴近诚诚背后,伸出双手,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诚诚放下手中的笔,呵呵地笑了。这还用猜吗?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会这么跟他动手动脚?
那时,颖子大概六岁,也许七岁?
谁知道,这成了她最爱玩的游戏。隔一阵子,就跟诚诚玩一次。
她九岁时,诚诚已经十二。那天,颖子再次从背后蒙住诚诚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诚诚依旧呵呵。
颖子放下手来,走到他面前,一脸的笑容。
诚诚忍不住问她:“玩了这么多年,你不腻吗?”
“不腻。”颖子笑着回答:“一辈子也不会腻。”
诚诚立刻抿紧嘴唇,心却咚咚地跳起来。
虽然他才十二岁,可是,他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在心中萌动。
他知道颖子时常天上一句地下一句胡言乱语,但这句话,还是吓着他了。
会不会。。。。。。?
不会。
也许有一丝可能。。。。。。?
不可能。
。。。。。。
不要胡思乱想,他命令自己。
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而颖子,三五不时地来一句,刺激他一下,更是帮倒忙。
这“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又继续了几年,直到颖子十二三岁,才慢慢停止。
她终于长大。
诚诚倍觉惆怅。
儿时的游戏,大都无聊透顶,孩子们为什么乐此不疲?
因为那里面全是幸福和甜蜜。
诚诚是多年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颖子虽然停止了“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但是从未停止暧昧的话语。
有时,只是随意的一句。
比如那天,说了不来又突然来了。
诚诚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颖子云淡风轻地回答:“想你了。”
她不过待了几分钟,说了几句无聊的话,然后就走了。
她走了很久,诚诚的心跳还不能平息。
她真的想我了吗?像我想她一样的想我了吗?
还是,想起我了?
这个问题,诚诚一连想了几天。
那时,颖子十岁,诚诚十三。
又比如另一天,颖子突然说:“诚诚哥哥,我昨晚梦见你了。”
诚诚没怎么当回事,只道她梦见玩雪,除了自己,还有院里其他的孩子。于是,漫不经心地问:“是吗?梦里还有谁?”
颖子笑靥如花地回答:“还有我呀,我俩在一起啊!”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诚诚的心仿佛被她捏了一把,完全说不出话。
颖子告辞以后,诚诚还呆坐半天,那句“我俩在一起啊”更在他耳边萦绕多天。
那时,颖子十一岁,诚诚十四。
有时,是一段话正规的谈话。
颖子十二岁时,有一天,非常认真地问诚诚:“诚诚哥哥,你以后去哪里上大学?”
诚诚说:“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
颖子停了一下,很肯定地说:“你以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又来了。
诚诚看着她,恨恨地想:应该有法律规定,说话暧昧就是犯罪,要抓去坐牢。因为,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转念,又替她开脱:她还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她真的把自己当哥哥?很多家庭,都是小的追随大的的脚步,去到同一所大学,以便互相照顾。
他笑笑:“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颖子最登峰造极的一次,发生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这时,诚诚十六。青春叛逆期,哪个男生没有试过抽烟?
诚诚也不例外。
其实,他抽烟更多的是因为好奇。烟是什么味道?抽起来是什么感觉?
偷偷试了几次,觉得还不错。不一定喜欢烟的味道,但是抽的时候,有种成熟长大,男人的感觉。
王秋云很快发现诚诚衣服上有烟的味道,说他两次。每次,他都回答:“好,以后不抽。”
却又继续。只是,抽得很少,偶尔一根。
那天颖子来,给诚诚看她刚写完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