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举家欢乐的除夕夜啊……
“没关系,今年错过了,还有来年。来年一定要过的热热闹闹的,好补回来。”
回应的只有因在梦魇中不断挣扎而发出的些微呻吟。
曾听过一句话,没有比只有一个人活着更让人恐惧的事了。清平的最后一段日子就是一个人走过的。
那个时候,父母双双去世,深受刺激的清平就和刘虎说得一样,把所有威胁到自己的东西都毁掉,把所有可能会让自己受伤的人都抛弃,自己一个人回到深山老家,继承祖传家业。
为什么能做的如此决绝?清平不知道,她只是以为大家都不在身边了,也就没人能再带给她如此强烈的心痛了。
她不过太过懦弱,只是想逃而已。
静静地坐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从来不知道熟悉的卧房和打小听到大的声音居然会这么让她感到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些事情就算知道错了,也容不得自己不能回头了。
窗外透着不自然的火光,能听到慌乱的呼喊,“快逃呀!”
为什么要逃?只有一个人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那么该让她消失才对。
再次睁开眼,就遇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是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到归家的妻子。
怎么会这么勇敢?
怎么可以这么勇敢?
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她,把他当作活下去的借口,有些赖上他的,让他陪在身边,不想再一个人。
只是重蹈覆辙的她,仍旧是选择对自己有威胁的事物都灭掉,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明明知道更好的方法,下意识的,又把自己推向一个人的境地。
不,这次应该不会再一个人。那个人和储暮不同,没了她,他的天就塌了,他离不开她。
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了,只要睁开眼。
艰难地把眼打开,清平缓缓起身。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在阳光下飞舞着的尘埃,不断扬起。
清平垂下头。
门吱呀一声,连榛端着药碗,显然没想到连日来一直昏睡的人会突然醒来,一时愣在门口。
“榛儿,过来,”沙哑的声音,清平对她的夫郎勾起苍白的嘴唇,算不得好看的微笑,“快给为妻抱抱。”
连榛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快步向着她的妻主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任由妻主环住他的腰身,带些宠溺的,手在她头发上,由上而下,温柔地摩挲着。
第二十五章
乐家酒馆老板娘这一闹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搅得全体员工忧心忡忡。病好得差不多了,也还不让自己的夫郎省心。
“妻主……”
“不要!”
“妻主……”
“死都不喝这黑不楞登苦到掉渣的东西!”
他这个妻主,酿酒赚钱顾家什么都还好说,但就一点,在某些方面很是孩子气。都那么大个人了还死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喝药。
连榛无奈了。
“明姨说了……”
“要我喝药的人说的话都不听。”
“可是……”
“我身体已经好了,而且以前生病我也从来没吃过药。”
片刻寂静。
“妻主这次病得很严重。”连榛低低的声音,像控诉,但更多的是不安。“昨天夜里都还咳嗽着。”
清平抿唇不语。
连榛也不再说话,妻主执拗的脾气他也不是不了解,只是事关妻主身体,他不能马虎大意,这药是怎么也得让妻主喝下去的。
清平看着默立不言的男子,可算是明白自己被夫郎给吃定了。
这男人从一开始就宠着她顺着她,在明明应该这么做和妻主不愿之间左右为难,就像现在,应该用尽一切办法让妻主喝药,但又不想强迫妻主,没有办法的男人只能端着药碗站立在床头,定定地看着她,想劝她却不开口。
让人莫名的难受。
要是她这么赖着,他估计会站个一天也说不定,又或许会叹口气,失望地把药碗放下,难过地转身离开。
好吧,她承认她对这么站着的榛儿没辙。
“明姨绝对是看我很不顺眼。”
“妻主为什么这么说?”
“她给我开的药都特苦,以后生病了不给明姨看,找明章去。”
连榛失笑,“妻主说的这是什么傻话,该喝的药可不会因为大夫不同而改变。即使是苦的,也是要喝的。要是妻主怕苦,榛儿可以去拿些陈皮或蜜饯什么的。”
“为妻才不怕苦!”清平高扬着声吼道。
可惜这话的可信度太低了,低到连深信妻主的夫郎都不相信。
“所以,为妻决定,今天不伴着糖就把这乌漆抹黑的鬼东西给消灭掉。”
清平两手端着药碗,从义就死般,仰头把漆黑的药液一股脑的倒进口里。
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在口中,沿着舌头不断往喉咙里延伸,清平扯过夫郎压在身下,贴上他的唇,碾压,将受苦药刺激而分泌出的唾液过渡到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