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优下意识的就偏了一下头,躲过去的手就停在那里,几秒钟才放下来。尴尬的感觉让宁优赶紧找话:“吃过药了,烧也好像退了,就是还有点虚而已。”
迟瑞没说话,把另一只手上的购物袋换到这手,放在桌子上。
“一点吃的。”
“哦,谢谢,吃点东西应该就好了,真是帮大忙了。”宁优扯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生硬地笑容来,避开对方投过来的视线,去桌上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
迟瑞是下班后过来的,晚饭也还没吃,两个人就一起吃了他带过来的外卖。吃完饭,宁优把食盒收进垃圾袋,迟瑞到厨房洗了些买来的水果放在果盘里端出来。
“想起来我还没还你的打车费呢,今天又麻烦你送吃的过来,真是的。”宁优接过一个苹果,道了声谢。
“没关系,以后一起还吧。”迟瑞慢条斯理地剥好一个橙子,语气淡淡的回答。
宁优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敢再没话找话。
大概是药效的关系,过了八点宁优开始犯困,一直没有离开意向的迟瑞终于起身告辞,道谢的话又说了几句,送他到门口就被拦住,叮嘱她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走前还没忘捎上了垃圾袋帮她带下楼去。
宁优躺回床上,听到楼下车子的引擎声渐远,重重地吐了口气。
迟瑞今天一天都在城南那边和合作商的技术组开会,没有回公司。想到昨天宁优淋了雨的那个样子,就趁着会议间隙打了好几通电话过去,手机都没有人接听(静音的手机被不知扔到了何方),打到市场部,只说今天请了假。
傍晚下班前回了趟公司,正好在走廊上遇见林寒琤,自己只说昨天顺路送了宁优去机场,“顺便”说了一句听说宁助理今天请假了。林寒琤点头说:“是啊,我准的病假。”一边用一种“你不是看到她淋雨了么”的表情看向迟瑞。
下班后就到她家去,按了很久门铃没有应声,虽然觉得应该是吃了药睡的太沉而没有听到,但还是有些着急地敲起门来,最后门打开的时候,自己都松了口气。
迟瑞喝了口咖啡,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对自己无奈的笑起来。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一点,回想起自己学生时做过的事情,突然冒出一股捉弄人的心思,直起身子来,右手拿起手机拨号,左手端起咖啡。
本来是想响三声就挂掉,没想到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迟瑞有些诧异,送到嘴边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
“怎么接的这么快?你没睡么?”
“其实是我正在用手机你就来电了,我一不小心就按了。”电话那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不过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我得顺从天意的安排啊。”
迟瑞打断她莫名其妙的话,“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又发烧了,司机先生能麻烦你在深夜提供一下出租车服务么?车钱和上次的一起结。”那边幽幽地说到。
放回杯子的动作太快,咖啡甩了出来溅到衣服上。她似乎一生病就会流露出脱线的本性来,即使头脑昏沉也还是要说一堆没有用处的话。他哭笑不得,抓起沙发上的外套,“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到。”
反复不退的高烧只有挂水才能解决,宁优坐在输液室的椅子上,对坐在旁边的迟瑞做出很抱歉的嘴脸。
“估计这些都输完怎么也要两三点钟了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还是先回去吧。”
“你输完以后怎么回家?在凌晨的大街上打车么?不会比你那天雨里打车的情况好多少。”他立刻回到。
“呃。”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那要不你就凑合着休息一下,闭目养神,困了的话就睡一会儿也好。虽然的确是不大舒服。”
“如果你也睡着了,那这个输完以后空气进去……”他顿了顿,“你想要自杀么?”
宁优张了张嘴,觉得生病时的人脑异常迟钝,因为此时对他的话自己完全想不出反驳的词句。
“而且我觉得就睡着的概率来说,你比我要大些。”他最后添上一句,宁优不准备再开口。
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一股咖啡味道,然后感觉有人摇晃自己。宁优睁开眼睛,发觉果然是自己先睡着了,有些被抓住把柄的惭愧。进而才发现自己身子歪着,赶紧坐正。
“怎么啦?”她揉揉眼睛,口气睡意浓浓。
“换个姿势再睡,你刚刚差点压倒输液的那只手。”他拉拉衬衫下摆,神态自然。
“喔。”宁优活动了一下手,仔细查看发现没有事情,“我刚刚好像闻到一股咖啡味道。”她皱眉不解地低声自语,无意看到他衣襟下摆一块褐色的痕迹,“诶,你喝咖啡洒到身上了啊。”
迟瑞拧开一瓶矿泉水,以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喝。闻言低头看了衬衫一眼,“嗯,拜你所赐。”
宁优接过水,刚喝了一口险些呛到,强压下去忍住咳嗽,默默地把瓶盖拧上,调转视线抬头看输液袋里还剩下多少。
这个说法,是说因为要来做司机所以赶得太急,导致失手洒了咖啡的意思吗?
宁优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