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聂琼很亲热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帮我查一下小萄今晚的行踪,看看他左肩是否有伤,不过不可让他觉察到你的目的。」
跟他打斗的杀手身形和小葡有几分相似,虽然觉得一个内侍跟杀手很难挂上钩,但暗查一下总没错。
小萄怎么可能是杀手?主子又在天马行空了……等等,不让其觉察该如何查?
霍青想了半晌,脸色忽然一白,急忙道:「主子,请收回成命!我们霍家身世清白,若家父知道我强剥男人衣服,一定会敲断我的腿,即使是做戏也不可以,出多少钱也不可以……」
聂琼气的手脚发凉,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对他图谋不轨?难道你不会在他入浴时查看吗?」
霍青脸色顿时转危为安,虽说内侍自卑于自己的体态,入浴时会避人,但只要假装误闯就好了,不难不难。
聂琼已拂袖而去。
为什么同是侍卫,素质会差这么多?看看人家太子哥的人,那才叫一个冰雪聪明,为救主子,千里迢迢去寻免死金牌,再看自家人,让他出任务,居然满脑子的色情钱欲,一定是父王偏心,将挑剩下的残次品甩给了他,这霍青整个就是个猪脑子,也就是模样身手还过得去。
唉,他果然是最倒霉的那个小皇子。
聂琼回到房里,也懒得点灯,直接褪衣躺到了床上,忽闻清香酒气传来,将他笼住。
「喂,你怎么在这里?」
管家一定给钟离醉准备房间了,这里又不是旅途,不需要节俭到两人一张床吧。
「今晚你受了惊吓,我来帮你舒解。」耳边传来醉意呢喃,钟离醉拥他进怀,将轻柔的吻落在他颈间,一点点地轻啄,最后移上唇角。
早已习惯了这淡淡的梅子酒香,聂琼回应了他的热情,拥吻间,想起金荷的警告,迟疑道:「钟离,你看,你已经把我送到京城了,是不是该……」
压住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你要赶我走?」
「不,怎么会!」其实他是不想让钟离醉趟这浑水,却不好明说,只好道:「家不可无主,你出来这么久,我怕小百他们给你添乱。」
「放心,他们三人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麻烦。」
钟离醉蜻蜓点水般吻啄着他的嘴唇,「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守着你。」
拒绝行不行?
一直到天明,这句话聂琼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次日一早,聂琼来到大厅,盛天遥奇怪地问:「七弟,你脖子上怎么有这么多红斑?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跳蚤啊。」
驸马爷眼神绝对有问题,你家跳蚤能咬出这么多花样出来?
聂琼匆忙竖起衣领,顺便咒骂自家那只该死的醉跳蚤。
见他欲盖弥彰,金荷气得大吼:「不用遮了,回去换件高领衣服来!」
明明昨晚她还警告过聂琼,让他找机会把那醉鬼赶走,那种乡野之人,钱也好,女人也好,轻松就打发了,可聂琼不但不照做,还跑去跟他厮混,这让金荷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好美色,男女通吃也无所谓,拜托至少找个秀美温柔的小倌也好,可那钟离醉一个粗壮男人,还一副酩酊相,看看已经倒胃口了,还跟他那个那个……
不知道自家弟弟才是被压的一方,金荷心中犹自愤愤不平。
聂琼跑回卧室换衣服,霍青急忙跟上,报告说早上自己趁小萄沐浴时故意闯进去查看过了,并没发现异常。
见霍青脸颊红红,欲言又止,聂琼没好气道:「没异常,你脸红什么?」
「因为当时场面很尴尬,如果大家那是男人,也无所谓,可小萄是内侍啊,他掩着下身,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偷窥狂,嗷……」
忠心的侍卫还没汇报完毕,右脚就被主人狠狠踩住死拧。
「我让你查看小萄左肩是否有伤?谁让你看他下身?」
「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他肩上没伤,昨晚主子那一剑刺得不轻,要是有伤,绝对可以看到!」霍青疼得抱脚乱跳,还不忘信誓旦旦作保证。
他好倒霉,人家侍卫只要保护主子安全就好了,他却连采花贼的勾当都做,因为乱闯浴房,被小萄骂了一早上的色胚。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聂琼只好作罢,早饭后,刑部几位大员领了皇上圣谕,将太子手谕及在宜贵妃宫里查到的情信送来,另有一些太子的随笔箚记,以便加以对比。
纸是玉版宣,墨是金徽墨,都属贡品,这纸墨除太子外,皇上只赐给过聂瑶,不过刑部官员却说去向聂瑶询问时,聂瑶言道纸墨被盗了,至于何时被盗走,他也不得而知。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靠纸墨查找疑犯的线索便算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