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向优雅得体的女人,在她面前哭得肝肠寸断。她有些痛心,有些迷茫。她轻轻唤她,“妈妈,爸爸呢?”她眼睛逡巡着,寻找她父亲的身影,无果。
而她妈妈,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要不是隔壁床的病人抱怨,她妈妈的哭声仍然继续。
受伤的是她,而她却反过来安慰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她妈妈如个丢了魂的木偶,脸上的泪干了,她一身狼狈,连一句关怀女儿的话都没有。郑蓓蓓觉得心寒,但是也敏感的觉察到了一些异样。
忍着伤痛,她问,“你怎么了?”如果是平日,她这一声应该是吼出来的,但是眼下,她连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隐隐的疼。
冉月霜一双无神的眼睛悠悠的转向她,眼眶一湿,哽咽着说出口,“蓓蓓,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将郑蓓蓓炸的差一点从病床上跳起来。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你走后,你爸爸带来个孩子回家,说要和我离婚。”她妈妈期期艾艾。
“什么?”郑蓓蓓再也忍不住,挣扎着抬起身子,但是才动一下,她就痛呼着倒了下去。
冉月霜慌了,按住她,眼泪吧嗒掉在她手上,哭着安抚她,“你不能乱动。”
郑蓓蓓忍住激动的情绪,仍是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搞外遇?”
冉月霜缓缓的点头,继续哭个没完。
郑蓓蓓一阵烦躁,作势要爬下床来,“我要找爸爸,我不信。”
冉月霜死死的按住她,“蓓蓓,你现在还受伤!妈妈错了,不该跟你说这些。”
郑蓓蓓在床上咋咋呼呼,“我要给他打电话!”
她的电话打过去,一阵令人烦躁的忙音,最终无人接听。再打,电话已经关机。她犹不死心,转拨家里的电话,保姆说先生不在家。直接打到公司,他的秘书接起,说总裁出差。
她颓然的放下手机,喃喃,“不会的,爸爸不会不要我的。”他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不要她?
她还没有好全,没有等来她的爸爸,却迎来了欧显臣的姑姑。面对这位不速之客,郑蓓蓓躺在床上,目光失焦。
来人站在她病床前,冷眼看她,“哟,好像伤得还挺重。”
郑蓓蓓对这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她现在无力,只能平静的说,“你来做什么?”
来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郑蓓蓓倏地瞪着她,毫不介意自己恶毒的眼神。“你什么意思?”
来人伏在她耳边,缓缓说道,“你是个野种,你是多余的,你的存在,碍着我儿子了。啊——你!”
郑蓓蓓看着被她推到在地的女人,目眦尽裂,“你再给我说一遍!”
来人爬起来,整整妆容,恢复了一身高贵,她看床上的她,那种类似于同情的眼神深深刺激了郑蓓蓓。她的话,更是将她打得体无完肤,“这是事实!郑国霖娶冉月霜的时候冉月霜就有孕在身,说什么是奉子成婚,的确没错,只不过孩子是个野种,郑国霖当年被冉月霜的狐媚像迷糊了,所以才接受了你这个野种。可是现在我儿子长大了,我不允许别人再霸占我儿子的父亲!”
晴天霹雳!
还有比这些更狗血的东西么?他的父亲出轨,第三者是她喜欢的男人的姑姑。而现在,一直过着公主一般生活的她,成了第三者口中的野种。
她说,她是多余的
她说,她霸占着别人的父亲。
她说,你怎么还不死?
荒谬之极!
她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愤怒有多么可怕。她不顾伤痛跳下床,手上的针头飞溅出去。她抡起头顶上那瓶营养液就向对面可恶的女人砸去,毫不留情。
鲜血飞溅,伴随着女人的尖叫。终于惊动了医院和出去打水的冉月霜。
一片狼藉的病房中,郑蓓蓓追赶着花容失色的女人,女人满脸的血迹斑斑,不顾形象的扑向前来的医生。“医生,这人疯了!”
郑蓓蓓的伤口迸裂,鲜血侵湿了衣裳,触目惊心,但是这个小姑娘,固执的要挣脱将她困住的众人,嘴里全身恶毒的话,“我要你死!”
她软弱的母亲惊骇得又是眼泪汪汪,安抚她,“蓓蓓,你冷静!”
她哪里听?
欧婷娟在医生的掩护下夺门而出。郑蓓蓓作势要追出去,但是伤口撕开更大,她在自己的哀嚎中痛晕过去。
她做梦,她的父亲将她狠狠的推到在地,她撞上欧婷娟手上的尖刀,然后,激痛传来,她尖叫着惊醒。
梦一场,却是那样的真实。
冉月霜几乎哭晕过去,她伤口疼,心更疼,她朝她吼,忘了这是谁。“哭什么哭!你就知道哭!”
她还没好全,就急着出院。闯进她爸爸的办公室,任何人都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泪委屈的掉下来,湿了衣襟。“爸爸!”
郑国霖看她一眼,没有感情,他的话,更是冷到骨血,“我不是你爸爸。”
她在呆愣间,看不到一切。
离婚协议被她撕得粉碎。她流着泪,不肯接受事实,“我不信,我要验dna!”
冉月霜抱着她,同仇敌忾,“对!必须验。国霖,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总要相信科学。”
郑国霖微微动摇。
郑蓓蓓觉得这中间有猫腻,她坚持,几乎是死缠烂打。
郑国霖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如果证实你不是我女儿,这婚就必须离。”
这句话太过冷漠,但是冉月霜眼里却难得的有了笑意,她安抚的拍拍郑蓓蓓的手,“别担心,你是爸爸的亲女儿。”
但是,结果出人意料。郑蓓蓓和郑国霖的dna完全不匹配!
冉月霜惊呼,“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