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威的脸色开始发黑,这家伙竟敢用这种轻佻的口吻提到他的心上人!〃他今天不舒服。〃语气里已有些怒意了,让燕于振为徐东利捏了把冷汗。
徐东利犹不知死活,〃哈哈,不会是侯爷把他累坏了吧?以前从没传出过侯爷有这癖好,而今却为他破了例,那一定是人间绝色了。〃
燕于威的脸开始变青,燕于振急忙转移话题:〃要说容貌美丽,当世首推西岳国太子岳府深,阴柔之美天下无伦,兼之举止优雅,言语温柔。〃
徐东利心神向往,喃喃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西岳国看看。〃
燕于振道:〃西岳国君如今重病垂危,他若死了,本国必然要派使节去吊唁,我可以把这个差使让给大人。〃
徐东利有些不信,〃你舍得?〃
燕于振失笑,〃我没这种嗜好,况且岳府深虽美,但阴柔过甚,让人看了心里发毛。那副脸蛋就算长在女子身上都令人觉得美得过头,何况他是男人?美则美矣,却令看到的人不舒服。〃
徐东利问:〃四皇子你走遍各国,难道就没遇上过一个令你心动的人?〃
燕于振被勾起谈兴,〃当然有,只是我自知无望,不敢妄想。〃
〃谁?〃
〃南江国代亲王世子江祥晔。〃思及江祥晔的清逸秀雅,燕于振不由得叹息一声,〃那真是神仙中人,不沾一点俗尘,非但气质高华、更兼才华横溢。江天锡有三个儿子、六个侄儿,他年纪最小,却最受尊重,他说出来的话,他的伯父和兄长们没有不听的。〃
听起来有点儿象亚卿,燕于威说:〃南江国的国策一向是重用亲属,虽然国势稍弱,但江氏一族向心力极强,如果江祥晔真这么聪明,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否则他掌权以后对本国不利。〃
〃那多可惜,〃徐东利打了个酒嗝,〃江祥晔长得什么样现在见不着,不如把那个华亚卿叫来让四皇子看看,是不是比得上江祥晔?〃
燕于振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说得高兴又把话题带回原处了?〃他既然不舒服,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见不迟。〃
徐东利眯着眼,〃那明天。。。。。。〃
燕于威硬梆梆地回绝,〃他身子虚,一病就要休息好几天。〃换而言之,你不必痴心妄想。
酒宴上的气氛有些沉郁,徐东利无趣地灌着酒,燕于振轻咳一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要不,去军妓营叫几个来。。。。。。〃
徐东利打断他的话,〃女人哪有男孩好?〃他推杯起身,〃我去如厕。〃
燕于威道:〃我已备好客帐,只是四哥来信中未提及徐大人的官职和来意,仅备了一座帐篷,得请大人委屈一夜。〃应该是表达歉意的话由他冷硬的语气说出,殊不诚恳,徐东利发迹以来,何曾受过此等冷遇?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忍气由从人带往客帐去。
由客帐出来,凉风拂面,星斗满天,徐东利深吸口气,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瞟见不远处一座大帐仍灯火通明,〃那是谁的帐篷?〃
一旁的从人回答:〃是元帅的寝帐。〃
寝帐?徐东利心中一动,迈步走过去,却在帐门外被长风拦住,〃元帅的寝帐不许随便出入。〃他对燕于威忠心耿耿,燕于威吩咐他看守和照顾江祥晔,他就一直寸步不离这座寝帐,除非燕于威回来命令他去休息才回自己的营帐。
徐东利的火气立刻上来了,这个仆人和他的主子一样惹厌,受主子的气也还罢了,连这个小小奴役也敢怠慢他!〃我是太常寺卿,朝廷重臣,你们元帅的贵客!你敢拦我?〃
长风站着不动,〃大人想进元帅寝帐干什么?〃
徐东利大怒,〃你一个贱奴,也配打听我的事?让开!〃
帐内的江祥晔听见喧哗声,掀帘而出,〃长风,怎么了?〃
徐东利一见江祥晔,眼珠子几乎瞪得突出来,好。。。。。。好动人的少年!〃你就是华亚卿?〃
眼前的人不是那种相貌似女的男子,也不是可爱漂亮的男孩,所以他不能用美丽或绝色之类的词来形容。这少年身上有红尘中的高贵气质,也有俗世外的飘缈清灵,虽然让人一见就被吸引,却令人不敢有狎玩亵渎之心。如此美丽、冷酷而高洁,不要说是碰触,甚至连妄想都是一种罪孽。
燕于威怎么有胆量和勇气侵犯这么高洁的人?而即使他倾尽所有眷宠,又当真能束缚住这个少年空灵的心吗?
他不由自主地向江祥晔走去,江祥晔倒退两步,他就势走入帐里。
江祥晔眉头微蹙,〃你是什么人?〃看这个人的衣饰应该是北燕国的高官,但却是个文臣,一个文臣跑到边疆军营来干什么?
徐东利拱手道:〃在下徐东利,乃北燕国太常寺卿。〃这么老实的态度连他自己都吃惊,依他平日的性子,见了可心的男孩,早就饿虎扑羊一样扑上去了。华亚卿虽是燕于威的人,但徐东利被酒意冲昏的头脑早忘了燕于威的厉害,他纯粹只是不愿给华亚卿留一个坏印象罢了。
太常寺卿掌管礼乐祭祀,虽是重臣,却无实权,更与打仗沾不上边,江祥晔更疑惑,〃徐大人坚持进帐,有何贵干?〃
〃我。。。。。。〃一向伶俐的口齿此时竟然笨嘴拙舌起来,徐东利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是奉旨给振武侯赐婚的。〃
赐婚?燕于威要成亲了?
江祥晔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是该走了。他一直以为能洒脱的走,顶多会有点儿惆怅,但事到临头,他为什么竟会觉得如此痛苦?他难到真的爱上燕于威不成?以往对女子没兴趣,他一直以为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可是南江国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有英俊的、有文雅的、有成熟稳重的、有活泼坦率的,他也没看上谁呀?
徐东利见他发呆,试探地朝前走了两步,江祥晔没动。
他又走两步,江祥晔仍视如不见。
直至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了,江祥晔仍没动。
徐东利试探地开口:〃呃。。。。。。你。。。。。。愿不愿意跟我呢?左丞相的二小姐很泼辣,一定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