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软绵绵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
她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么快就能将自己脚受伤和昨晚的事情联系起来,再说什么借口都只能是给他更多的线索去接近真相。那,要不要全部都告诉他?
她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那股缓缓流动的温温泉水,想象不出他如果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陪酒女之后会变成怎样的神情。
“前辈,我”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见她如此艰难的目光透露着心里百般的挣扎,藤井拓海忽然心软了,明明刚刚自己不知情的已经害她忍着剧痛打球伤口恶化,现如今怎么还能这样温言软语的逼供呢?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逼你。晚上的工作很不容易吧?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啊,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记住第一个就找我,我的手机24小时都会为你开着的。”他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
“前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挣扎,明明昨晚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不是已经下了决心的吗?
“还有,不要再做傻事,我不会为你挂我电话的事生气,所以你根本不必勉强自己来陪我打球。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更自责,难不成,你是故意非要我惭愧至极不得不把你娶了照顾你一辈子才肯罢休吗?”他的最后一句刻意用了夸张的语调,嘴角又泛起了那个习惯性的弧度。
林乐夕努了努嘴,真是败给他了,为什么总是在最认真的时候突然变调呢?可心里还是轻松了不少
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淡淡的露出笑容:“藤井前辈,谢谢你。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告诉你,今天也是一样,可能等我再坚强一些的时候就能对你开口了吧。”
“傻瓜,你已经够坚强的了,不要勉强自己,什么时候你想说再说吧。不过如果是想跟我告白的话,我马上就可以答应你哦!”藤井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荻原英诗拿着林乐夕遗落在球场的背包跑上楼的时候,正好撞见守在门口的菊地凛。
“前辈,你怎么不进去?'”她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安静的像尊雕像的男生。
菊地凛没有说话,望了望门里的两人,手一横挡住了正要闯进去的荻原。
“干嘛拦着我啊!”荻原英诗撅起小嘴不满的瞪着他。
“不要打扰他们。”几乎是嘴唇没有开合的说出了这句低沉的话。
“菊地前辈,你好像一块大木头啊,原来木头也会说话啊,哈哈!”荻原英诗调皮的笑着,伸白白嫩嫩的手臂在他眼前挥了挥。
菊地凛微微皱眉,细长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犀利凛冽的寒光,直直的戳在荻原英诗的眼睛里,她吓得一哆嗦,赶忙收回了胳膊,圆圆的小脸上挂着受惊吓得小鹿神情。
不敢再造次,荻原英诗乖乖的站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听到身旁那座冰山的口中发出了简单的音节“可以了,进去吧。”,她才默默的从他身边走过,心里仍是碰碰的乱跳。
藤井拓海坚持要送林乐夕回家。林乐夕很是为难,她不想再被他大庭广众的抱出校园。
比起昨晚被高久透背,今天藤井的这种横抱更让她难以接受。因为背着起码两人是不用互看的,虽然她在高久透的背上时经常偷偷瞄几眼高久的侧脸,可起码是偷偷的,远没有横抱这种必须面对面又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的情况尴尬。
更可怕的是藤井总是时不时的低头看看他,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近在咫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前辈,我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林乐夕几近哀求。
“这么好的机会能抱你,我会放弃吗?”他回答的蛮横而直白。
“拓海,等一下。”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凛忽然开口。
“怎么了,凛,难道你也要劝我放她下来走路吗?”藤井扭过头来。
菊地凛没有回话,下颌微微一台,眼神也悄无声息的飘向不远处。藤井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怎么又来了!”他嘟囔着,满满的不耐烦写在脸上。
“这回你真得自己走了啊,成全你,要乖乖的知道吗?”藤井放下怀抱中的林乐夕,依依不舍的说。
林乐夕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起码他肯放下她就是好的。
“凛,乐夕就拜托你了。”藤井拓海信赖的看着凛说,临走前又不忘回头看一眼林乐夕:“好好养伤,晚上给你打电话。”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林乐夕一时间有些怔忡,身后的凛马上跟了过来,“走吧,车子就在前面。”
转身前最后一眼望过去,她还是看到了,藤井前辈走向了一个女人,打扮艳丽的女人。她微微皱眉,原来是这样。哎,差一点忘了他可是著名的花心学长。不知是反感还是无奈,如今的她也只能笑笑作罢。
坐上了车,她和凛一路无话。倒也意外的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可能因为两人都不是喜好寒暄之人吧。林乐夕只是把头偏向车窗,走马观花的看着外面的街景,大脑里有些乱乱的。
她在担心怎么跟姐姐说自己受伤的事。肯定不能说实话,还是找个借口瞒过去吧。
快到医院的时候,沉默的凛忽然开口了:“以后不要再勉强自己,你不是超人。”
思绪陡然被这一句打破沉寂的话拉了回来,林乐夕顿了一下,反问道:“你早就看出我受伤了是吗?所以那时候才会叫停。”
凛没有回答,沉静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态度。
沉默即默认,这个道理林乐夕还是懂的。可是,“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藤井前辈?”她依旧想不通。
“我只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多嘴多舌不是我的爱好。”凛回答,依旧是隔着一座冰山似的遥远。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林乐夕本还想多说几句,可再想想还是作罢。
“不过,我说的勉强自己不仅是隐瞒脚伤来打球,我指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凛侧过头,目光扫过林乐夕。
她全身一紧,所以他已经知道了。他知道多少了?
“为什么要替我保密?我说不出口,难道你也说不出口吗?”林乐夕十分不安。
“这件事暂时还与我和拓海无关,是你的私事,对别的隐私守口如瓶是我的做人原则。”凛回答。
“好,谢谢你。”林乐夕回答,眼神真诚的望着他,而他的目光却又一次在即将对视的前一秒迅速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