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德别业,小厮们打理了一间靠东侧的厢房给悦宁住进去。
小喜一进了房子内张望了一番,突然蹦一句话来…「爷住哪儿?」
那小厮愣了愣,隔半晌才回道:「爷住西进房。」
「那怎么不腾出间西进房给少福晋住?」小喜追问。
「西进上房只得两间,一间给爷住,另一间表小姐一早便指定了,一到承德就住了进去!」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悦宁在一旁听了这话别过了头去。
可见是熟门熟路,这所别业佑棠想必带她来了多次!
连别业的下人也欺主,不拿她当主子看。
「这可是反客为主了不是!」小喜温吞吞的性格终于也被惹得发火!
「岂有主人住客房,客人反抢去住主人房的道理!」
「这个……」那小厮两手不断搓着衣角,垂下了头,两颗眼珠子畏怯地溜动着,不住地去瞧悦宁的反应,显然已吓得答不上话来。
「什么这个、那个!还不快给少福晋换房间去!」小喜两手插着腰,发起脾气来很是惊人!
她虽是个下人,可心底不服、豁出去要替悦宁出头!
被小喜这一指正,那人顿时气短,手足无措地站立难安。
「算了,不过是个看主子面色吃饭的,妳为难他也无用。」反倒是悦宁淡淡地道。
「谢谢少福晋!」那下人不等小喜再发难,匆匆逃去。
「格格!」小喜顿足叹气。
「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吞下去的!」
悦宁不答腔,只是摇头不语。
「她已经当您好欺负,不将您放在眼底!您要再让下去她可要欺到您头上去了!」小喜慷慨激昂地劝道。
「她欺我是因为仗着有人替她撑腰…否则她怎又欺得了我?」悦宁苦笑。
小喜又一次张口说不出话。
可不是?贝勒爷若心向着格格,就算再多来十个媚秋也兴风做浪不得!
之后几日相安无事,悦宁在承德别业住了半月没见到佑棠,心头的酸涩渐渐压抑,她已放手考虑……经过几番波折,毕竟懂事了许多,知道若非自己的,强求亦强求不来。
日子平静无息地滑过,悦宁到承德将近一月,已开始想念北京。
她不知佑棠心底打的主意,他带她来承德莫非只是想冷落她?这点在京城她早已明白,他又何需特意将她带来承德,再刻忘冷淡她?
这日她觉得无聊得紧,加以脚伤已好得差不多,她终于走出自个儿住的东进屋,决定到前苑走走。
她才一走出屋子,就见到前苑一阵扰攘,一群侍卫不知何故,在园子里围成一团。
「我要找你们少福晋,前门侍卫已经通报过的!」悦宁一走近,就听一男子的声音怒道。
「不管有没有报过,咱们直接听贝勒爷的差,贝勒爷早吩咐过妳不得见咱们少福晋!」那群侍卫里领头说道。
悦宁不做声,再走近些蹙眼一瞧,那群侍卫果真是跟着佑棠的亲信。
「岂有此理,我是奉敬谨王爷的命令先行来通报的,你们不让我见格格,我回去怎生交代?」那男子怒道。
悦宁认出了那是戎左的声音,又听到他提到自个儿的阿玛,不禁高兴地唤出声「戎左!」
「格格!」戎左见着了悦宁,这下一干人再也挡他不住,他很快排开众人,奔到悦宁身前去。
「戎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能再见到戎左,悦宁高兴极了。
「那日我从浚王府回敬谨府后,王爷得知我来见格格,便传我去问了许多话,过后想是王爷心底也挂念格格,于是从浚王爷口中得知你们往承德来后,便要戎左赶着来报讯!」
原来阿玛没忘记她,心底终究还是挂念着她的!
「戎左,阿玛让你来承德同我报什么讯?」悦宁急问。
「王爷要我来找您,说是…」
「贝勒爷吉祥!」
戎左的话说了一半,后方一群侍卫突然大声齐呼,朝着前方走来的男人垂首施礼。
悦宁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到了一个月不见的佑棠!
他身返仍然跟着媚秋,情境仍然如同在京城一般。
「贝勒爷吉祥!」纵然心有疑惑,戎左也不忘先行过礼。
戎左心底的疑惑起自于媚秋!
他是第二次见到这女人,每回都是紧跟在贝勒爷身边出现,见了格格也从不施礼,教不知道的人要误以为她才是浚王府的少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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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请留步!」戎左这回赶紧挡在佑棠之前。
同时间悦宁亦甩脱他的箝制!
佑棠照例没理会戎左,却对悦宁甩脱他的行为怒目而视!
「表哥……」身后媚秋极尽柔媚地嗲声唤住他,企图挽回他的注意。
佑棠不为所动,仍然瞪住悦宁。
听见媚秋的呼唤,悦宁提起硬气,索性别过头不瞧他,连退了数步!
「贝勒爷,是王爷派戎左先来见您!」戎左进前一步,挡在悦宁和佑棠之间。
戎左瞧出弥漫在两人间微妙的尴尬,他这一举动护着悦宁的居心十分明显。
佑棠终于正视戎左,阴鸷的眼彷佛浸了两颗寒冰!
「敬谨王爷有事?」他态度冷淡,不称岳丈,仍唤王爷。
「王爷思念爱女甚笃,不日将驾临承德。」戎左道。
佑棠倏地玻鹧邸96倨蹋谷坏扩s「明日我就要启程回京!」
意思便是敬谨王爷千里迢迢赶来只会扑个空!
「那你先回去,我可以留在这儿等我阿玛!」悦宁立刻回道,不管他同意与否,心底已打算留下。
「没这回事!」他断然道。立刻否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巧妙地越过戎左,再度擒住悦宁的双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