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几乎是喘了一大口气,最后还是想给我一个微笑似的,把嘴角扯了扯:“现在这样挺好,我们互不相欠了。”
着每一个字都象钉子一样戳进了我的心里,而他那装出来的轻松微笑则象铁锤一样重重地凿在钉子上。
我恨狠地抿着嘴唇,双眼无法与他对视,只能让目光停靠在他的左肩上,鼻子又开始要命的酸痛起来,来不及制止,视线又是一片模糊。
“你别这样。。。”是他温柔的声音:“我。。。交女朋友了。。你刚才看见那个。”
“哦!”我麻木地笑笑:“我也交了一个。”
“那挺好的”他轻轻地说。
心里那么多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全身的功能似乎已经丧失怠尽,只剩下双手还牢牢地握着他。
“陆离,”忽然,耳朵象被蒙住一样,柯念的声音似乎远远地传过来:“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吧。”
“好吧。”
我以为我会争辩,会劝阻,会请求,会大哭,甚至会再强迫他。
没有,只是很流畅地讲出这两个字,而下一刻我的声音则哽咽得直哆嗦:“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于是我,终于放开他的手。
第十一章)
“你们这个年纪所有的痛不欲生都是他妈的撑的。”我们学校的课外辅导员如是说。
我不能不承认,他说对了。
在大脑彻底屏弃了所有思考功能的状态下,我也丧失了一切痛苦的感觉,即使是在深夜辗转不能入睡的情况下,也能用酒杯里的安定药片立刻让自己解脱。
所以,更快乐了。
我尽情地执行大脑不断下达的去花天酒地的命令,花光我所有的钱,逃光我所有的课,打开我所有的禁忌,耗尽我全部的气力。
象是上了发条的玩具,想停也停不下来。
终于,有一天我冷冷地告诉我的监护人,我要出国。
他的小眼睛微睁开一条缝表示惊讶,继而狡猾的微笑一下:“想去哪里?”
“英国。”
“不和你的父母在一起?”
“当然不,我不喜欢那里。我要去英国。”
“好吧。。。我先得和你父母联系,可能的话再运做。”
“当然。。不过,我想好了,只去英格兰南部的eastbourne,别的地方您就不用费心了。”
他的小眼睛在我的印象中张到了历史最大:“为什么?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我只是想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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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的日子就是整天没头没脑地纠缠于申请填表照相护照之中。
我的监护人似乎比我更忙碌,除了办正事,也要三番五次地跑过来转转,我感觉他在执行我父母的建议,用他那愚钝的嗅觉搜索着令我突然要出国的不寻常的动机。
我冷静地应付着他故做聪明的刺探式的询问,冷静地看着秦川他们闷闷不乐的表情,甚至冷静地把柯念和我的相片排除在行李之外。
签证下来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对我的东西做最后的归拢。
房间开着空调,可是老四他们仍是受不了闷热似的脱了上衣,一罐接一罐地喝着冰啤酒。
我整理着我要带去的一打铅笔,抬眼看看他们:“老四,别站在空调下面,那么吹着受不了。”
他似乎一愣,马上乖乖地走到一边。
想起秦川说过,我学会关心人了,有时甚至婆婆妈妈的。
是么?。。。。。。
忽然,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会看见丁立引吃着一个甜筒慢慢从客厅扭进来。
他细长的眼睛看了看我敞开的箱子,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签下来了?”
我没说话。
“哼”他又轻轻哼了一声,扔了甜筒,和他的细腰一起拧到冰箱前,拉开门拿了罐啤酒,一边抠着拉环一边说:“还是有钱人啊!一心烦了就他妈的躲到国外去快活,象我们这样的只能他妈的躲进厕所去哭泣。”
我反感地领会着他口气里明显的讥笑:“引子,你少惹我啊。”
“okok”他夸张地叫着,接着歪起嘴挤给我一个媚笑。
对他那么难看的表情老四绝对不会放过,他两颊上深刻的酒窝表现出他终于开始摆脱了一直以来的压抑情绪:
“老大你真不知道体察民情,丁引子那是舍不得您老。。。对了哥,要不。。你看丁引子体积也不算十分大,折叠折叠塞你箱子里带走?”
“呵呵”一直愁眉苦脸的秦川和小秋终于笑了笑。
“老四,你这个畜生。。。”丁立引两眼血红,出气呼呼有声,象条马上要喷火的龙。
“算了算了,你别着急,哥哥们会给你扎个通气孔,保证你到了英国还是个活物。哈哈”老四尤在调侃,只是笑的没有半点以前的爽朗。
秦川已经攥扁了几个易拉罐子,好几次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