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言怔怔地松开了她,沉晚自己掩好衣服,冷漠地下了车。
、60
沉晚把萧也的事告诉了沈家平,连带着德国的那些过往一并告诉了他,沈家平听后脸色凝重的看着她,责备道:“怎么不早说,竟然瞒到现在。”
“不想让陆清觉得难堪,他说萧也只是太极端了,以为能劝住她。”她脸上无一点情绪,沉闷的语气让沈家平听了眉头拧得更厉害。
“萧也死了我并不觉得心痛,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她是自杀,也有我的原因。我不敢跟他说,没想到他会这样。”
“萧也的确该得到惩罚。”沈家平对萧也的做法也是没有半点忍耐,要说他们从小到大,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做过一些让常人侧目的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毕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挑破,不涉及到自己谁也不会说什么。沉晚不知道,这猛一接触到了肯定接受不了。
沈家平劝道:“你不告诉我是因为清楚,我知道了也同样不会放过她。如果是我这样做了,你会怎么样?”
沉晚惊讶的看着沈家平,摇头,她没想过,也不想去想,潜意识里不想面对这些,这些人真的不把这个当回事吗?
“阿晚,他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碰的人是你,不然他不会。有了孙谨红的事,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沉晚垂着眼,不去回答沈家平,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心里乱成一团,她当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可,这种方式还是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她说不清自己是怪他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又或者是陌生,像是从来没了解过,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自己驾驭不了他,他在她面前从来是霸道的温柔,她似乎也习惯这样的他了,现在这样的他,让她心慌。
“我怕失去他,又怕他从来不属于我,他从来就没放下过,他说沈家欠他的补偿不了。”沉晚低低地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真的害怕失去他。
沈家平心疼得看着自己的妹妹,递了张面巾纸过去,“不会的,是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想保护你。如果觉得一时接受不了这些天就不要见面了,过几天再找他。”
安抚好沉晚,沈家平找了周绍言。在林意然的墓地,周绍言到的时候沈家平正单腿蹲在地上揪墓碑边上的野草,外套扔在了一边,嘴里含着烟,太阳光直直的从他眼前射过来照得他睁不开眼,揪下来的野草混着土粒子随手往身后一扔,不少都扔在了衣服上。
周绍言瞅着他,蹙了蹙眉,然后提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站了,那不小的一片杂草已经被他快揪光了。他又比他早到,清明那天,他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家平从另一头下去。这里地势高,站在这里,下面的情况连着那些弯弯绕绕的小路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其实沈家平是看见他上来的。
沈家平也没回头,左腿蹲得不得劲儿了就换右腿,直到把周边的野草都揪光了才拍了怕手起身,扔了嘴里的烟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早都被草叶子染成了褐绿色。
沈家平抬眼看周绍言,他正看着林意然的墓碑,那上面的照片早就被风吹日晒的没了颜色,眉眼都看不清了。那张照片还是他们上学那会儿学校一起组织照得毕业证上的照片,早都过了好多年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少,而她还是那个样子。
周绍言脸上不见什么表情,身体却像是紧绷着,他们两个人还是头一次一起站在这里。这么多年,这像是一根刺,扎在两个人心上,无论哪个动一动都会扎得两个人心里头不自在。
沈家平倒一直显得很平静,弯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掸了掸上面的土粒子,从里面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自己点上又递了周绍言一支,周绍言面色冷清地接了却是没接打火机。
沈家平吸了口烟,手上被草叶子勒得有点疼,他两只手摩擦了几下,说道:“今天,你选一个吧。”
周绍言盯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林意然的墓碑,照片不大,人影只剩了轮廓,他看着那小小的一张照片,想着选一个,他心里紧涩,想起了那个女人。
沈家平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就放了我妹妹,她难受这几年,总好过难受一辈子。我们家瞒着,也是为了这个,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该为了我们过去的事而遭罪。”
沈家平一脸的淡然,语气很平静,他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只是替她妹妹要一个说法。
“解除婚约。”周绍言忍而不发,沉默许久之后说出这几个字,语气里毫无起伏,辨不出情绪。
“好。”沈家平几乎没有停顿的就回答了他。
周绍言手心一紧,转身看沈家平,僵声道:“沈家平,你们家不该瞒着,当初是怎么逼我放手的,现在这么做不过分吗?”
“当初的事你们家也有份,周绍言,你以为你们家真的不知道阿晚的存在吗,这么多年如果说他们不知道,我不信。”
周绍言冷了脸,他怎么不知道,他的父母试探过他,他不想去证实,不管她夏沉晚是谁,只要不姓沈就好。
可她就偏姓沈。
“当初为什么非要跟我争?”
“喜欢她不是你一个人的权力,她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再来争论这些也没有意义。不过,记住你的选择,从今往后,阿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要再去找她。”
沈家平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说道:“最后替她请求你一件事,不要去找陆清,你们也就算好合好散了。至于我们以前的事,我只能说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