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多时,李志舍与南宫淑媛便回来了,众人分主宾入席。
雪莹不擅饮酒,找了个藉口,早早地便与南雯离开酒宴,来到后院湖塘边,满院的湖塘花已凋谢,碧叶稍黄,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照射着大地,雪莹张双臂微闭双眼,缓缓地感受着凉风。
“姐姐——”“姐姐——”
是南雯的声音,雪莹睁开眼望着不远处的南雯,她正俯着身子站在塘边,惊异地指着湖中的盘莲,惊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像一个盘子!”
盘莲的旁边开着零散的几朵或白或粉的花儿,虽不及莲的花朵鲜艳、芳香,但在秋季盛开,却给人带来一份喜色,一抹亮丽。“这叫盘莲,是莲的一种,我只听人高丽有这种莲,没想到中原也有……”
“长得好奇怪!”南雯道。
盘莲的叶片像极了圆形的盘子,中央的叶脉如丝状般相互缠绕,雪莹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盘莲的中央,秋风中裙裾飞舞。
“姐姐——”“我也要!”南雯高兴地叫着,唤着。
雪莹摇头,“你轻功不好,容易掉下去!”
“不嘛,我也要玩!”南雯噘着小嘴,嘟咙着。
雪莹从怀中掏出彩绫用力一抛,“接着!”
彩绫在南雯的腰间绕了三圈,南雯就如同长了翅膀的小鸟欢快地飞向雪莹。雪莹轻轻一迈,立在另一片盘莲叶上。
南雯站在叶上不敢动弹:“不会……不会掉下去吧?”
“有我在,不用有事!”雪莹说。
南雯这才缓缓地蹲下身子,盘膝而坐。
雪莹站在盘莲之上,安静的欣赏着院中的秀色。
“小丫头,小心跌到湖水里……”是庄昭飞的声音。
雪莹立即转过身子,静望着远处的庄昭飞,是他,母亲的师兄,一个痴恋母亲一生的男人,为了母亲出家修行的人……心里这么一想,她便轻轻一跃,如一只受惊的蝴蝶,翩翩地落在庄昭飞的身边:“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须问,如此阅耳而动听的声音正是雪莹,庄昭飞笑道:“大家都是冲双龙绝战来的,我自然也不例会!”老龙王、天龙教主的大战之期即将来临,有人说是双龙会,也有人说是大赛,但庄昭飞却说成是绝战。
“庄前辈,何时到的?”雪莹礼节性地问着,其实对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庄昭飞与母亲之间的那段恩怨情恨,以前她不敢肯定自己到底与蓝琼有着某种联系,但她知道自己身世时已经进宫贵为公主了。
“来了五六天了,昨天到洞庭湖去玩了,这不刚回来!”庄昭飞道。
雪莹的眼睛中藏了太多的问题,此刻正在寻思如何问出口,目光清澈如水,庄昭飞似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热情,这目光不同于师妹蓝琼,仿佛……是她,沈妃娘娘,雪莹可是师妹的女儿,却拥有一双胜过沈妃的目光。原本平静的心,被这双纯洁的明眸顿时扰得惊起了波澜:雪莹告诉龙跃天,说她喜欢自己,这该不会是真的?不会,不会,我是她的师伯,又是她兄长的义父,这怎么可能……
雪莹见庄昭飞满脸狐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庄前辈——”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却令雪莹丝丝心痛的声音,龙跃天来了,怎么他也在这里?
雪莹原想问母亲的事儿,可是此刻她却犹豫了,倘若问了,是不是揭起了庄昭飞的痛苦,那不等于在别人的伤口撒盐么?
“什么?”庄昭飞追问着。
不远处,龙跃天已经过来,看到如此近距离的雪莹与庄昭飞,怔住了。
“我……”“我想你!”雪莹故意说得大声,她想龙跃天一定听得很清楚,说完她紧紧地依偎在庄昭飞的怀中,继续问道:“庄前辈,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龙跃天又一阵心痛,她是怎么了?居然就那么喜欢庄昭飞,倘若她将对庄昭飞的热情给我十分之一,我也就满足了。
“雪莹——”庄昭飞欲推开雪莹,却被她偎得更紧。
沈无争与李志舍等人已经过来,看到雪莹与庄昭飞紧密的身影,皆是大惊,尤其李志舍,在他的眼里雪莹是一个自重的姑娘,怎么可以与一个男人拥得如此之近……莫非,女大不中留,她心有所属,依雪莹的才华姿色找一个朝中重臣、名门望族倒是自然,倘若寻一个江湖中人,父皇与母后绝计是不会同意的。待得再走近些,才看清,那男子已近中年,胡须飘飞,清风道骨,居然是一个修道之人,大喝一声:“楚阳——”
雪莹吓了一跳,她这才从庄昭飞的怀中出来,脸上飘过一丝羞涩,转而笑道:“哥哥——”
李志舍轻咳一声,“这位是……”
“我母亲的师兄——庄前辈!”雪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