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是埋头朝外走,若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笑容显得意犹未尽,竟有几分凄凉。
若惜一心想和叶盛说清楚,一出门便四处张望,想找个适合说话的茶室或咖啡厅,一抬眼,便看见左前方有一个咖啡屋,正要开口,叶盛却突然道:“时间还早,一起喝杯咖啡吧?”
若惜正担心自己的邀约会显得突兀,听叶盛这么说,大喜,连忙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进咖啡屋。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若惜小口地啜着咖啡,觉得苦,喝不下去了,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场白,狠下心来,刚张开嘴,叶盛却抢在她前面开口:“若惜,我有话对你说——”
若惜有些慌乱,有些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本能地想阻止他:“叶盛,你先听我说——”
叶盛深深地凝视着他,眼波温柔沉静:“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
若惜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叶盛的表情,语气里,都有一种决绝的意味,仿佛是最后一次,让若惜再也说不说一个“不”字,唯有点头:“好,你说。”
“我很后悔——”叶盛的语气笑容都有些飘,他的视线也飘忽不定,像是停留在未知的远方,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那时候如果不那么轻易放弃就好了,只是看到他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就放弃了,更愚蠢的是,还立刻和梅芬在一起,伤了梅芬,也伤了自己。我知道梅芬很好,真的很好,但不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不是你就不行。”
叶盛定定地看着若惜,若惜有些慌乱地垂下了头:“叶盛,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他和好了,对不起——”
若惜不敢抬头,手无意识地搅动咖啡,调羹与咖啡杯间或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周遭一片寂静中听起来有些刺耳,若惜吓了一跳,更不敢抬头了。
良久,她听得叶盛轻轻的笑声,掺杂着无法掩饰的艰涩:“我知道,你这几日的神情明显与之前不同,我早猜到了,我知道我没什么希望,只是不死心,若惜——”叶盛突然抓起若惜的手:“我只问你,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可有机会?”
若惜终于抬起头,叶盛的表情懊丧到了极点,这让她有些不忍,事实有些残酷,可又不能不说,她避重就轻:“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叶盛的眼中原本有火光在雀跃,听了若惜的话,火花渐渐黯淡,终于归于平静,若惜有些不忍,艰涩地:“不是你不好,只是——”错过就是错过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
若惜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显然叶盛明白了,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留恋,不过还是很干脆地松开了若惜的手,真诚地:“我明白,祝你们幸福。”
虽然叶盛极力掩饰,若惜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伤,在自己最艰难,最困顿的时候,明知可能遭到报复,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不能回报已不该,还让他受伤如斯,若惜心里充满了愧疚。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却还是徒劳地:“对不起,叶盛,我——”
“我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叶盛微笑,眼波柔和,全无芥蒂:“我知道自己全无希望,却还是希望你能知道,让你很困扰吧?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会说这些话,我们只是朋友——”叶盛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若惜,我们还是朋友吧?”
叶盛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这让若惜觉得心疼,她连忙点头应承:“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
叶盛笑了,笑得心满意足,若惜又是一阵心疼,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是感动的,有友如斯,真好。
两人很快离开咖啡馆,叶盛坚持送若惜到车站,默默地陪在她身侧,默默地看着她上车,直至车开出很远,若惜看到叶盛仍站在原地,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
心里像是灌了铅,沉甸甸的,几乎错过了站,匆匆忙忙下车,脚刚着地,便觉有人轻轻地扣了扣自己的左肩,她下意识地朝左侧望去,那人却揽住了她的右肩,笑道:“你怎么这么呆,怎么从来不朝另一侧看?”
许朗清说完又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发,伸手将若惜揽得更紧些,若惜忍不住抬头望他,正迎上他的眼,漆黑如墨,却又水光潋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若惜只觉心跳得厉害,暗骂自己没用,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是忍不住会脸红,心跳,若惜慌忙移开视线,不想许朗清看出自己的异样。
许朗清低头看了若惜一眼,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刚才看你在公车上就是呆呆的,我冲你挥手也没看见。”想了想,他突然笑了起来,凑近若惜,一脸的喜气洋洋:“是在想我吗?”
刚才的魂不守舍竟然落在了许朗清眼泪,想到自己刚才为另一个男人愧疚心疼,若惜莫名地就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顺着许朗清的话往下说:“是啊,在想你,一直想着你。”
许朗清原本只是开玩笑,却不想若惜一本正经作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若惜一直害羞,这样露骨的表白从来没有,许朗清又惊又喜,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想我吗?真的一直在想我吗?”
许朗清的表现让若惜有些内疚,她发现自己一直很吝啬,为什么不早些说出这些话呢,就算为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