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白处长脸色一变,她从后面的包里掏出两条香烟,和韩玄布耳语了一句,韩玄布就将烟递给了为首的军官,那家伙面有难色地叽咕了几句,挥挥手放行了。
众人被安排到酒店里居住,王一凡和一个略显木讷的医生分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陈设和配置糟糕得要命,黑白色的小电视打开后,调来调去都是一个台,台上24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伟大领袖和伟大领袖接班人的生平事迹。
虽然王一凡听不懂里面的语言,但从播音员那如同打了鸡血的表情上,他就知道是歌功颂德之类的东西。
他刚想摸出手机,却想到在伟大领袖的国土上,根本不可能会有手机信号,不由得悻悻然作罢。
同住一间的医生则板着一张臭脸,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医学书。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了,换上一身便服的小护士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羞涩:“王一凡,你的衣服。”
王一凡伸手接过衣服,眉毛却有意无意地挑了一下,直看得她心头一阵小鹿乱撞。
王一凡拿了衣服,却看到这个小护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顿觉奇怪:“衣服我拿了,你?”
正在床上翻书的年轻医生嘴里冒了一句:“我们小钟想请你一起出去转转!”
“你这个死赵平!”小护士愤愤地骂了一句。
王一凡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原来你姓钟,这个名字挺少见的。”
“谁说的?”那小护士一脸的不服:“告诉你,钟这个姓可是大姓!钟子期你知道么?”
王一凡抓了抓头,一脸的茫然。
那小护士见他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钟子期可是历史上的名人,高山流水遇知音,就是说的他……”
房间里的赵平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再不走的话,一会等酒店关了门,你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王一凡耸了耸肩,既然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医疗队的安全,那么自然而然也要保护这个医疗队小护士的安全。
他点了点头,正要跟着钟倩倩走出去,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赵平那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要出去的话,就戴上这两个东西。另外我再教你们两句话,有人问你们,就说这两句话就行了。”
他的手伸了出来,里面赫然是两个金黄色如饮料瓶盖大小的圆形像章,上面印着高里伟大领袖的半身像,小小的像章很精致,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王一凡一脸疑惑地看着赵平,这个看上去很古板的医生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以前来过高里几次,所以,我知道。”
刚一下酒店的楼梯,就在楼下遇到了韩玄布,他和其他几个同样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坐在酒店大厅的布沙发上,看到王一凡他们走了出来,忙上前阻止。
王一凡和钟倩倩忙按照赵平的教授喊了两句,这几个人的脸上马上就变了,跟着他们一起喊了起来。
韩玄布这才看到两人胸口上带着的像章,满脸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会有我们伟大领袖的像章?而且这种尺寸……”
他不说话了,用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钟倩倩灵机一动,大声解释:“这是你们国家领导赠送给我们的,怎么了?有问题么?”
韩玄布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为这两个人让开了一条路,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倩倩得意地挽着王一凡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街上。
伟大领袖的踪迹无处不在。他们徜徉在街头,看到一个看起来像书店的地方,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摆着的全是清一色的领袖语录,一旁的公园里,在一尊十几米高的领袖立像下,堆满了一团团的鲜花,几十名当地模样的男女老少哭绝于地。
他们穿着黄色的化纤外套和难看的长筒胶鞋,这种装束,即便在华夏的农村,都已经被淘汰过好几十年了。
这些人看到了王一凡脚上穿着的皮鞋,绿油油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片艳羡之色。
一辆老式的解放卡车停在一家商社模样的楼外,几十个骨瘦如柴的高里妇女从车上搬下一袋袋面粉,王一凡目测每袋面粉的重量都在六、七十斤上下,她们扛着沉重的面粉,双腿不断地颤抖,身上大汗淋漓。
卡车旁,那些男人们倒是很轻松地拿着个本子在点数,一点也没有上前帮一把的样子。
几个高里小孩手捧着课本,边看边蹦蹦跳跳地走过他们的身旁,两个人竟然看见他们手里课本上,有一道图画算术题,是一个手榴弹加一个手榴弹等于两个手榴弹。
钟倩倩一开始的好奇和新鲜感渐渐丧失,望着这堪称恐怖的一副副画面,她的脸色吓得惨白。
王一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我们还是回去吧!”
钟倩倩点了点头,忽然很自然地挽起了王一凡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一凡本要拒绝,但看了她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终是心中不忍。
两人并肩走回了酒店,大厅里的韩玄布已经走了上来,对着王一凡道:“恭喜你,王先生,伟大领袖的接班人郑大将要接见你!”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将王一凡带了上门外的一辆小轿车。
小轿车在城里的道路里行驶了很长一段路程,才慢慢地停到了一栋宏伟壮观的建筑物前。
干净整洁的广场上中心是一个大大的喷泉,绿草如茵的广场边白鸽飞舞,当然伟大领袖的全身、半身塑像是必不可少的。
这栋建筑物有着高大的圆形立柱、外墙面上挂着四四方方的巨型挂钟、圆锥状的顶部和一排排明亮的玻璃幕墙,让人远远一看,就感觉到了——华夏人民大会堂了!
建筑物的大门口站着一群制服齐整的高里人民军战士,威严的站姿配着冲锋枪下挂着的明晃晃刺刀,让人忽然有一股寒气凛然的感觉。
但最让人感到恐怖的,却是一旁的广场塑像边,一群手心被铁丝串起来的高里人跪在塑像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