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轻轻地,传来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很坚定,“这次,让我来找你,我想自己过去你身边…”
告诉了她自己住的酒店的位置,说好了明天一早再出发,现在天已经全黑,哪里放心让她来,其实若是真的要自己马上去她那,怕也是做不到的。小腹的疼痛愈发明显,好一阵坏一阵,有时连呼吸都牵着那儿一绞一绞的。
“你好好躺着哪儿都别去……等我。”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揪着的那颗心才放松下来。“路上当心一点。”倒不是当她是小孩子担心她的安全,只是在她离开之后,自己在半夜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时,想着的全是许久之前她照顾自己的那一夜,蜷缩着身子抱着膝靠坐在落地窗边的模样,孤单的让人心疼。
秦韵说过,患上抑郁症之后的她曾独自在外旅行了几个月。那个时候的她,该是多孤独,多害怕,多无助,强撑着自己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慢慢调整和恢复。那个时候还没遇见没有办法,现在呢?竟然让她再去经历第二次?第二日胃疼的厉害,挂了一天的水下不了床,之后稍稍好一点便不理顾展朋的阻拦,一路来了这里。莫龄龄有多脆弱江涛心里明白,再怎么恼她,始终狠不下心让她独自一人。
挂掉电话,狠狠用手抹掉脸上的泪,莫龄龄瘫坐在地上,不能等了,等不了了,他这样的身体怎么经得起十几个钟头的飞机折腾!
44、第44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不了闲欢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45
45、第45章。。。
昨天还是好好的艳阳天,今天竟灰蒙蒙的飘起雨来。平躺在床上的人正闭目养神,眉心微蹙,不是醒的早,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他不禁笑话自己,到了这个岁数竟然还会像少年那般,为心爱的女孩儿兴奋,激动得睡不着觉。胃里不太舒服,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一点胃口也没有。出来的时候,顾展朋见拦不住他,千叮万嘱让他把胃药消炎药带着,现在该吃的药也吃了,只是不见好转。他估计了下时间,从瑞士下来,顺利的话傍晚就能见到她,心里的欣喜彷佛盖过了疼痛。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江涛皱了皱眉,时间尚早,从门铃声中可以听出门外的人有多焦急,一刻不停地按。会是谁?见里面没反应,居然拍起门来。江涛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坐起身,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站起来,手在痛处按了按,走至门边。
刚落门锁拉开门,连照面都没来得及打,甚至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对方头也没抬就扑进他怀里,两手环着他的腰,紧紧的。带着清晨的清新空气和雨后的泥土芬芳,当然还有他熟悉的香味,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他怀里。她很着急,冲过来的力量连带着他都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头埋在他胸口,大口地喘气。回拥她的手触到她的脊背和勃颈,湿湿的,是汗。
“龄龄?怎么这个时候…”压不住心中的惊喜,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里的人总算抬头,双颊泛红,额上有亮晶晶的汗珠,头发随意着散着,有些乱,“江涛,我想好了,这三天我都想清楚了,”
他挑眉,正准备听她是怎么个想清楚法儿,谁知她头一歪,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小声说,“是不是还挺有效率的?…”
分开的这几天,早就把对她发的脾气磨光了,“然后呢?”,江涛拢了拢她的发,把刘海拨顺,这么多天,头一次笑得这样没有负担。她倒没继续说下去,却像是卸下个极重的包袱似的狠狠叹了口气,把头轻轻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头顶上他呼出的气息。
离开又重遇,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和需要这个怀抱,真想就这么抱着,抱一辈子。彷佛是在一个甜蜜的梦中,美得她不愿再动一下,生怕梦醒后的自己又不得不故作坚强,直到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不算滚烫,但在这盛夏之际却也不正常。
*
“怎么这么热?”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又捏了捏手心,最后探上额头,不想他却一偏头,躲了过去。她回来了江涛自然是高兴的,正如她所说的什么都想明白了那是再好不过
45、第45章。。。
,可是如果再有下次呢?闹了矛盾出了问题或者情绪一上来,又说要走那又如何?对着她总是恨不起来气不起来,就算真的火了,也是一下子,冷静下来懊悔的还是自己。可是包容绝对不是纵容,成熟独立如她,应该要为做的事承担后果。这一次,他有错也实在放不下她,一路追来这里,她回头。那么下次呢?又或者他此时如果没有来,她会回头么?是不是还会继续一个人“冷静”?来来去去若都能这样随意,再深再浓的情恐怕也迟早会被消磨殆尽。
江涛偏了头,避过她的手,“发烧。”
“感冒了?”莫龄龄真的是愧疚得快连看着他都不敢了。“快去躺着,”说着就搀过他的手臂。看着他在床上躺好,又跑去把冷气关小了一些,才坐回床边。
江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坐定,才慢慢闭上眼睛。一夜无眠,是因为揪着的那颗心,现在牵挂的人回到身边,整个人如释重负,觉得疲累。之前一直绷紧了神经,强撑着自己,尽管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轻微的胃出血,只卧床休息了仅一天,挂了几瓶水就又奔波,还是这样的长途,十几小时的飞机,又一直担心她,健康人都会觉得疲乏,何况他。顾展朋给他塞药的时候气得不行,“不只是你的胃,慢性阑尾炎发作的话也是不能坐长途飞机的,会加重病情!江涛,你简直是在玩命!”那天到他家的时候,顾展朋就看见茶几上有上次开给他的消炎药,一粒还散在外面,分明是剥药出来是抖着手或是太着急而散落的。对江涛,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声教训他。
莫龄龄坐在床边,看着他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以为他想睡一会,便问,“快睡吧?还早。”
江涛没回答,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摇了摇头。
静极了,偶尔能听见外面过道里有行礼箱被拖过的声音,是有客入住或是离开吧。气氛有些尴尬,莫龄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挣扎了一会儿,憋出个无聊问题,
“你怎么来了?”问了才发觉实在太有失水准,人都见着半天了问这是不是太晚了点儿,“那个,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快能过来?”昨夜在路上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签证能加急成这速度?
“我持的是英国护照。”
“噢…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往这边走?”
“猜的。”
“你看了石墙上我写的纸条?”
“恩。”
“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恩。”
“上机就关了,一直没开…”
“恩。”
看他这么平静地躺着,脸色青白,嘴唇也是没有什么血色,心里紧得发疼,
“难不难受?头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