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昨日一过瘦女生,因不堪风力被挂在电线杆上……
可是,我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朝路边的电线杆奔去。结果,就在我一咬牙一闭眼的时候,我被人像捞月亮一样,拦腰就捞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英雄救美了?我怀着颗感激的小心脏,睁开眼偷偷瞄去一眼时,就瞬间石化了。
竟是林落!
唉,虽说林落长得没有姜冯喜招人待见,也没有榛一帆那股子霸道的帅,可是,他怎么说也是个标准的帅哥啊!可为什么每次遇到他时,我都是个倒霉蛋?
上次一面哭一面差点儿摔成二级残废,这次又被风吹得……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道:“谢谢,怎么是你?”
“怎么,因为是我感到很失望吗?”林落撇撇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没有没有,那个,上次,谢谢你。”我努力站直身体,让自己再没有机会被风吹跑。
林落看看我七扭八歪的样子,又看看我手里的书,指指身后:“上车!”
啧啧——他这车可真比姜冯喜的那辆霸道好多了!上次因为太伤心,根本没顾上细看他的车,这次我坐在车上,仔细地打量了个够。
我说:“你这车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吧?”
“差不多。”林落一面开着车,—面打开了导航。
“你是‘富二代’?”我继续问。
“差不多。”
“那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他这次终于没说“差不多”三个字。
我就说嘛,如果林落是我们学校的,别说他长得好看,就算他长成个萝卜,开着这样拉风的车,闵娜那些八婆们没有理由不把他家祖宗三代翻出来啊!
“那你,那天来我们学校……”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我去找人不行吗?”林落转过头,丢给我一个邪气的笑。
“行,当然行。”我小声嘟嚷。
“喏,地方到了,你去上课,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不用不用,你……”
“你什么你,如果一会儿不见你的人影,我天天去你们学校找你!”
不是吧!榛一帆已经够让我头痛了,再多出一个林落,我还要不要活了?
那堂课我上得七零八落。同样一道题,竟然给学生出了三次!还好那个学生够笨,每次都能做出新花样,每次都离正解十万八千里。
我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正色道:“我为什么同—道题让你揪这么多次,就是要你找到正确的解题方法!”
学生点头,我捏着电话,心里堵起来。
姜冯喜很早以前就试探性地说过:“糖糖,你看每次找你都很不方便,我这儿正好有用过的电话……”
用过的电话?姜冯喜长这么大,一定没撒过谎!他将崭新的电话递给了我,上面甚至连包装的标签都没撕下来。
他说:“糖糖,你不要有负担,这真的是我用过不用的电话,你就先拿着用。”
我瞪他,用力瞪他,直到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看着我把手机盒上封口处贴的崭新的标签撕下来,才怯怯地收回了电话。
他知道,用这种方式;只会将我推得更远。
可是现在,我却收了段小朵的电话,这算什么?而且为什么刚才发短信给我的人,语气那么像榛一帆?
前一天,段小朵下课后跑到我们教室门口,一挥手就把我招到走廊上了。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塞过来一部手机,说:“你要是敢扔了,我明天就去校宣传栏上,贴你和榛一帆暧昧不清的消息,后果你知道的!”
我拿着电话,想扔又不敢扔,段小朵倒是不客气:“如果你嫌这部苹果手机太好了,完全可以和闵娜、李梅、吴丽华她们换!她们非得感谢你八辈祖宗不可!”
“这手机……”
“你别多想,这手机不是我送的,更不是姜冯喜送的,他想送我也不会帮他这个忙!”
“不会是……”我哭丧着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现在很怕见到榛一帆,怕他会再抱着我,说那些让我心跳加速的鬼话,更怕我自作多情后他再狠狠地插上一刀!
其实,我最怕的,是左晴。
虽然我不说,可我自己心里知道,只要左晴努力,榛一帆没有道理会喜欢我这种要姿色没姿色,要气质没气质,要家世没家世的女生。就算他现在不喜欢左晴,可早晚一天,他都会喜欢上她。
望梅止渴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嗜賭成性的老爸。想想都头大。
现在,看着手机上那短短的一行字,我的头更大了。
上面说:下课后出门左转。
下课后下课后……
那堂课我故意拖了十五分钟,那个学生家长脸都笑成了—朵花儿,能花这么便宜的钱请来我这么负责任的家教,简直比走路捡到钱还划算。可那学生好像并不开心,一个劲儿地看表,说:“老师,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危险吗?”
危险,当然危险!如果那个发短信给我的人是榛一帆,加上林落也还在门口,我不危险才怪!
我收拾好书本,希望是哪个倒霉鬼发错了短信,或者是段小朵的恶作剧,更希望林落只是随口说说,根本不会真的等我。可是,当我恨不得用衣服把整个脑袋都包起来,出了门就准备冲时,悲剧还是发生了。
先是林落打亮了大灯,然后拼命按着车喇叭,按得楼上的住户都把窗啪啪打开,骂:“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按喇叭!”
然后,我用余光偷瞄了一下左边的方向,那个騎在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的身影,怎么那么像榛一帆?
最糟糕的是,当我准备撒腿开溜时,林落和榛一帆同时抓住了我的胳膊。
上选修课时,发神经地和我一样选了中国史,哪怕根本不知道中国有多少个朝代的段小朵,终于逮到机会,审了我足足一堂课的时间。
她说:“方糖糖,你老实交代!你和那个林落是怎么认识的?他是什么来头?”
我趴在桌子上,用书垒起防护墙,开始装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