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钟,我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可我记得他在经过我身边时,不小心被我旁边的铁架划了一下,那铁架上还留下了他的鲜血。
姜冯喜回来后,段小朵笑容甜腻地偎在他身旁:“方糖糖,你可是我第一个通知的人哟!算起来,你也算是我和姜冯喜的媒人了,要没有你,我哪儿能认识姜冯喜啊,对吧?”
她捅捅坐在那儿不说话的姜冯喜,姜冯喜笑了笑:“糖糖,听说你爸住进医院了,现在没事儿了吧?”
“你看你看,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把这茬儿都忘了!”段小朵也换上了急切的表情。
“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可医生说还有再次感染的可能。”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他们的气氛,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可那笑肯定比哭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你需要用钱……”段小朵有些不确定我的态度,试探地问:“你不会到现在,还和我那么见外吧?”
她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要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宁可自己挨着,也不肯开口。最可恨的是,我们要是一开口,就有被你绝交的可能!”
你看,当初我还曾那么狭隘地因为过去和别人借钱的经历,而怀疑过我和段小朵之间的友谊,害怕因为金钱,而失去她这样一位朋友。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自以为是。
“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们放心好了。”
“解决了?”这次发出声音的是姜冯喜。
“糖糖,就像小朵说的,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别什么都一个人扛行吗?”姜冯喜显然把段小朵的意思给理解扭了。
她和我不是外人行,你把我不当外人行吗?
我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他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于是讪讪地给段小朵倒果汁。
“真的已经解决了,是林落帮的忙。”
估计我要不提林落,段小朵脸上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也舒展不开。
“方糖糖,其实吧,一开始我挺希望你能和榛一帆在一起的。”说着,她望了望旁边的姜冯喜,“到现在,我倒觉得那个林落真不错。除了他一直像个迷一样,对你还真是没话说!”
我笑,很疲惫地笑着。
经历了这么多,只有一个林落始终还在我身边。
那顿饭吃得还算融洽,主要是段小朵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她要订婚的事儿,说她可等不了毕业后再结婚,她得把这事儿先定下来,不然她不放心。包括在哪儿吃饭、都请了什么人,她挑的礼服等细节。
我吃得有些消化不良,我承认在听到“榛一帆”三个字时,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还是会有反应。我闷着头吃饭,然后趁段小朵去洗手间的空当,问姜冯喜:“那个人真的是你?”
他望着我,叹了口气:“你不祝福我吗?”
如果姜冯喜不说话,或者投来疑问的目光,我都不敢肯定那个从我身后蹿出去的黑影,到底是不是他。可他现在这样一说,我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
“我说我只是不放心你,从医院一直跟到那儿,你信吗?”
我应该说信吗?应该说姜冯喜你是一个准备订婚的人了,怎么可以还那样做吗?
最后我看着他,说了句:“祝你幸福。”
段小朵下午没课,于是吃了饭,他们先送我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医院里不要留太多家属。
一听“家属”两个字,段小朵就两眼放光,不放过打趣林落的机会:“小子,听到没,你现在已经是家属了,多努力啊!”
林落笑,吊儿郎当地说:“家属是早晚的事儿。”
我拿眼瞪他,林落才收了笑,说:“我去主治医生那儿再问问情况。”
姜冯喜和段小朵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我下了车,往宿舍走去,准备拿下午上课的书,却正遇上闵娜从宿舍楼里出来。
她走得很疾,加上离得远,我喊了半天,她仍一路小跑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奇怪,马上就要上课了,她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算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儿有空去理她上不上课。可是,我刚想进宿舍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酒红色的上衣,漆皮的黑色短裤,卷曲的头发在风中荡出了整个春天的味道。
只有左晴,才会永远那么出众,那么吸人眼球。
可是,她为什么会和闵娜在一起?为什么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就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她左右看了看,往闵娜手里又塞了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却又找不到答案。
等到闵娜一溜烟跑回来,看到站在宿舍楼里的我时,吓得差点儿倒在那儿。
“你……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她眼神忐忑地往已经走远的左晴的方向看了看。
我没回答她,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怎么了,看你吓的!”
“没……没事儿。走吧,再不去上课就来不及了!”
有好几次,我差点儿就要问闵娜了,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落说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说,就代表他不想让你知道,你问了,只会徒增烦恼。
平常闵娜下午只有一堂课,为了早点儿修够学分,她又多选了一门《天文宇宙》的先修课,于是上完了就抱着书冲去第二个教室。
我在迷迷糊糊中上完了下午所有的课。段小朵曾说过,特困户有两种:因缺钱而特困,因缺觉而特困。
基本上,这两种条件我都符合。
课上完了,我的觉也补得差不多了。我收好了书,往图书馆走去。心想,这次不会又白跑一趟吧!
不是不打扫卫生白拿钱这种事儿不好,可我总有权利知道那个做好事的人是谁吧!
每次看着打扫干净的图书馆和阶梯教室,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感。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