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一下,说,“小心,桂小佳马上就醒了。”
“不会的,她汤喝多了,睡得很幸福。”我说。
一部片子演完,于静起身去买水喝,我也跟了出去,她在一个柜台前买了两瓶酸奶,递给我一瓶,我有些激动,原来林岚就是这样,她总是把买到的饮料一古脑儿递给我,不管我爱不爱喝。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谈一谈。”于静开口说。
“谈什么?”我来了兴趣。
于静喝了一口酸奶,斟酌着说,“你换个女朋友吧,桂小佳不适合你。”
我没想到她会谈这样的话题,于是我想想说,“不是我找她的,是她找我的。”
“这好办,我可以让别的女孩找你,我来付钱。”于静很冷静地说。
我觉得话题谈歪了,这并不是我想说的。我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桂小佳,我怎么找得到于静?于是我说,“不,我愿意跟桂小佳在一起。”
“要不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离开她,我给你一笔钱。”于静像商人一样说。
我坚决地摇摇头。
于静说,“我再加一倍。”
我又摇摇头,这不可以谈判,对我来说,桂小佳是鱼饵,于静是鱼,鱼饵被卖了,鱼还不跑向大海?
于静从此再没说话,她一直在喝她的酸奶。我也在一旁默默喝着。这期间,于静曾异常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我见过,见她的前两次,她都不经意的露出来过。我一霎时有些恐慌,林岚从没有这样看过我,那种眼神中除去冷漠之外,还竟然有一种令人难忘的刻骨的恶毒。
我们的汤匙(13)
凌晨,我们三个人回到了我的房间。由于疲倦,大家很快就洗洗上了床。我睡在客厅,她们睡卧室。临睡前,于静要关房门,我向她说,“别关了,门一关,空调的凉气吹不过去,睡起来肯定很热。”
“不,还是关上吧。”于静说。
“何必呢?大家都是过来人。”我笑着疲惫地说。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关。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男人碰我。”于静皮笑肉不笑地说,她已经完全没了刚来的礼貌。
我无趣地躺在沙发上。屋子里的桂小佳听到我们的对话没心没肺地嘎嘎笑起来了。过了很久,我还是睡不着,虽然累,但脑子里翻江倒海的,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汹涌而来。卧室里的人也没睡,她们一直在悉悉索索说着什么,一会儿还有小声争吵的声音。我听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就在外面说,“行了,两位,别聊啦,我明天还上班呢。”
屋子里的声音听了我的劝告才慢慢平息下来。可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真奇怪,我的妻子和我之间竟然有着那么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它是原先存在没有被发现,还是再次见面后一发不可收拾的?
空调的凉风吹过来,我的心情异常凄凉,在这个善于疯狂表达的世界上,我竟然和她根本无法沟通。我虽然对现在的她一无所知,却依然深深的爱着她,这就是绝望,如老师们所说:哀莫大于心不死——
可是,从此以后,桂小佳一下子失踪了。
这让我很不适应,她们开始像云一样飘过来,其中一朵不知为什么主动变成了一块漂亮的台布,天天铺在我的桌上。我正觉得事情暗藏玄机,盘算着把另一朵云也摘下来放进我所准备好的汤盆里,但是没想到桌上的这朵忽然莫名其妙一下子飞走了,另一朵更是不知去向,把我一个人像翻过身的海龟一样晒在这儿。
桂小佳的断然消失使我的情绪十分低落,上班也没精打彩的。有一天,我正枯坐在办公桌前,老板笑嘻嘻地走过来,问我,“晓川,干什么呢?”
“正看短信息呢。”我说。
“给我发一个。”老板说。
我随手把一个短信息发到老板的手机上,老板一看就憋不住乐了,众同事一看老板是真乐,就围过来一起看,那个短信息说:老鼠一直找不到老婆,终于蝙蝠答应嫁给它,别人都笑老鼠,可老鼠无奈地说:丫好歹也是一空姐啊。大家看完一起哈哈大笑。
老板这时说,“晓川,我看你最近情绪不定。”
“没有,没有。”我马上说,”老板,我可没耽误工作。”
“不是这意思,”老板说,“你一直是个好员工,工作没得说的。是不是因为最近严打,你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其实别太挑剔,好歹找一个空姐算了。”
老板这么一说,众同事又是一阵爆笑,一同事还给我支招,“赵晓川,这事好解决。找不着空姐回家可以自慰嘛,尤其学学日本人,他们方法可多了,没听说专门有海陆空‘自慰队’吗?”
我让大家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只有跟着讪笑的份儿。不过,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