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我便饿了,只好自己出去找东西吃。
唤来我的小白云坐在上面飘出房间,这才发现龙游有个恶趣味,就是所有的房间都一个样,靠着中间的锦翠花园围了一圈,而我转了两圈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房间里出来的了。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我只有一间房一间房的打开找。
这个好像是书房。
这个好像是书房。
这个好像是书房。
这个好像是书房。
天哪,他也太能装文艺了。我能够幻想出他手拿小皮鞭睥睨天下的傲娇样,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他手捧古书、温文尔雅认真研读的表情,那该是多么惊悚啊?
还好,下一间便是我刚住的卧房了。我在门前挂了个牌子,上书“麻雀窝”以作区分。
然后继续往下找,我就不信这么大个水天宫没有厨房。
最后我信了,水天宫里有书房、有卧室、有甚至有高级茅房,就是没有厨房。
我恹恹飘回了“麻雀窝”,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发起了呆。
不知道苍墨现在在做什么?
一想到苍墨,那颀长的青色身影仿佛浮现在眼前,他的如墨长发在风中轻舞,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绝美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笑,温暖而轻柔。
只可惜,会对我笑的,是圣阡,不是苍墨。
我有些沮丧,从袖子里拿出尘缘镜打发时间。
看着凡间红尘悲喜,闻着枕上淡淡龙涎香,我抱着尘缘镜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我把思念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晚风吹斜阳……
一切都那么美妙,我正和苍墨含情脉脉对视,下一刻就要出现不和谐场景。突然一阵龙卷风袭来,只感觉气压陡然下降到负值,我瞬间置身风暴中心,眼睁睁看着苍墨被风卷走却无能为力。
腿上传来剧痛,我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便看到床边高大的黑色身影。
“有有有何贵干?”紧紧抱着被子,我警惕地看向龙游。
“谁让你爬到我床上的?”他长眉习惯性地微挑,看起来十足。
我看看自己,很无辜地回答,“不是被你踢下来了么。”转念一想又不对,我不是一个下午都躺在这张床上么,如果是他的床,他干嘛早不说晚不说非等到我跟苍墨快要不和谐了才说?!
我记得这个恶趣味的上仙喜欢把房间整的一样,难道……
“不要跟我说你走错房间了。”他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水天宫本来是有侍仙的,可她们老是走错房间,未免这种事再次发生,我都给直接拍到西天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偌大个宫殿连个侍仙都没有的原因么?她们都还在西天往回走的路上呢。
“那就请上仙将我拍走吧。”和天水宫比起来,我觉得蛮荒的西天也是个很可爱的地方。
“小麻雀,你何必故意表现得与众不同呢?”龙游忽然蹲□,锋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娶你只是想减少些麻烦而已,你再怎么表现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如果现在给我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剖开我的胸膛,捧出真心给他看。真的是半分野心也不敢有的。
但我敢这么说么?在一个重度王子病患者面前,毁了他的自我幻想比欠了他钱还要不共戴天。
看一眼粉碎性骨折的双腿,我噙着眼泪垂下头,“上仙,是我的错,以后非问句情况我都不会再随便说话了。”
“那还不滚?”
“是。”反问句也是问句,也要恭敬回答。
我吹了口哨想要唤来自己的小云,吹了半天吹得口干舌燥、腹中尿意汹涌,都没见到小白云的影子,我懵了,这娃不会也迷路了吧?
想想这里奇怪的房间构造觉得极有可能,我只能认命地伸出手,决定身残志坚,以手为脚爬回我的房间。
“只有你这么蠢的小麻雀才会养这么蠢的云。”
龙游已经脸色微青,一只大手抓上我的腰带将我拎了起来。
两条断腿好像没有线的木偶一样在空中乱晃,我“哎呀”一声疼得叫出了声,抬眸瞥见龙游深邃的黑眸,只好捂着嘴暗自龇牙。
却没想龙游停下了脚步,改拎为搂,还伸出另一只手拖住我的膝盖,让我的双腿弯成一个比较自然的角度。
我惊得瞪大了眼,这是公主抱,是我从小期冀到大的公主抱啊。但是我的理想对象是苍墨,不是这个火爆上仙。泪奔。
“不用太开心,”龙游显然误解了我悲愤的眼神,犹自潇洒地甩了甩长发,“我只是怕你长成罗圈腿,带出去太丢人。”
虽然他甩头发的样子还是有几分魅惑的,但毒舌一出,幻想破灭。
他走得很慢,抱着我的手也很稳。我乖乖躺在那宽敞的怀里,炙热的胸膛和着淡淡的龙涎香,连夜风中都起了丝旖旎的味道。
我的脸开始发烫,除了圣阡,我还不曾如此贴近一个男子的气息。圣阡的怀抱像是一块温润如水的玉,总让人安心平稳;而龙游的胸膛恍若一团火,灼得人不知该往哪里躲。
这条路不算长,我却感觉走了很久,直到他轻轻将我放到床上才稍微缓过气来。
“那块牌子我也带来了,以后不要再走错。”他掏出写着“麻雀窝”的木牌,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名字太难听,一点也配不上我的宫殿。”
说完一拂衣袖,歪歪扭扭的“麻雀窝”三个字变成遒劲有力的隶书“西仙居”。虽然我很不满意他擅自改动别人墨宝的习惯,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听起来文艺多了。
“等哪天有空了我再给这木牌镶块金边,不用太感谢我。”
果然还是离不了暴发户的本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