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泽立刻想起电视屏幕那张荣归故里情人接机的照片,人怔心僵,断然道:“不去!”
潘澜勾勾嘴角,手背支着下巴,甜滋滋地诱惑:“年度大剧哦~~去嘛,干吗不去?!咱俩偷偷去……”
“偷偷摸摸?耗子不带上你?”蒲泽诧异。
她换了个姿势,甩着手:“风口浪尖。哼……我偏要去!我还偏要带着你一块去!”
蒲泽恍恍中听出一点非同寻常的意味,扭脸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恍惚有过那么一抹苦涩心伤,眨眼再看又没了。
“什么时候演出呀?”
潘澜听见,绚烂的笑,知她应允了。
“本大小姐生日当夜!”
……
《天鹅湖》d市首演的前三天,所有主干道的广告牌,公车站点广告屏,商场林立的繁华商圈超大显示屏,全在为这部舞台剧的造势宣传。
琴琴黑羽白翼拼接而成的一张脸,左边红眼邪魅右边纯澈高贵,无时不刻不在向世人宣告唐家的马路千金当下已然是世界顶级舞台的明珠一颗,光辉华耀。
下午的时候潘澜开着小dino勾搭蒲泽去添置装备,蒲泽送了她一对陶瓷耳环作寿礼,两朵水红的小花,含羞初绽,微卷的花瓣,典雅别致。
潘澜大喜,破天荒的选了一身ui。ps的短旗袍,刚刚掩过臀,露着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晃得男女老少眼神发晕。
那旗袍粉绿的缎子浅粉的纹,配着一对瓷质耳钉,说不出的钟灵毓秀。
“美不?”她问镜子里的蒲泽。
蒲泽点头赞:“真像是新出土的绝世文物。”说完,她忽的想起禧福轩那档子事,心口辣辣的酸疼。
潘澜扫她一眼,换下旗袍递给身边的小姐:“腰上有点松了,改小一点,我一会儿回来取。”蒲泽奇道:“不是号称ui。ps家的小号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唐皞虐待你呀,现在居然填不满了。”
潘澜叹口气:“你也知道了,给人当女友不是件轻松的活。”
……
夜幕下的翡翠大剧院,泛着莹莹绿光,宛若尘世间美玉一块。
据说当年潘达的夫人喜爱戏剧,潘达聘请那举世闻名的华裔的建筑设计师,日日踱步于江的两岸,日眺云曦,夜观繁星,耗费整整一年四个季节十二个月设计而成。
而今却是大唐集团所有。
老百姓自然不懂资产易主的风云变幻,只觉d市是夜闪亮非凡,连路灯的瓦数都提高许多。
翡翠大剧院的门前红毯耀目,市政要员,各界名流齐聚,前排满满的皆是贵宾坐席,各家媒体纷纷派出精兵强将,一派盛事。
更有华贵者,端坐在二楼三楼的独立坐席,二楼皆是要员,三楼皆是亲贵。
唐锦年与至今未得名分却入住唐宅久有时日的琴琴母亲相挽出席,于三楼正中的独立观戏席。
观戏席锦帘垂坠,夫人容颜柔美,笑脸吟吟,摇着羽毛精制的小扇倚着唐锦年说笑。
东边一间是赵氏总裁赵樊,银灰色的礼服,面容冷峻,稍显消瘦。副手张依叁领着几个保镖立在身后。
再东边一间是大唐太子爷唐皞,没有随从没有保镖,一人霸着一整间贵宾席,举着雕金望远镜碎碎念:“死丫头,安排这么个破位置,隔得这么远。”
唯有西边遥对着的一间,空无一人。
本应坐无虚席的剧院,空着这么一间坐席,分外别扭。
各家媒体拍够了众多名流,都有些心意暗通去注意起那三楼西面的贵宾席来。还剩十分钟媒体清场,那坐席的灯忽的亮了。
久未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潘达集团千金婷婷袅袅地立在围栏边上,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
在场媒体无不心中暗赞,这潘小姐不愧是d市名媛翘楚,随意一件小旗袍两粒耳钉子,与盛装出席的各家千金一比,俨然是美钻遇上人造水晶。
刚消停的闪光灯猛然之间全面爆发,长镜头此刻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优势,那潘达集团的千金在坐席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妆容配饰,以及那隔着空中楼阁与东边某太子爷的深情对望,皆未逃过任何一台摄像摄影器材的追踪。
隔着老远的距离,各家媒体的精英们皆能听见空气之中电波碰撞的滋滋作响声。
潘澜站了一会儿,方压着裙沿坐下。
“蒲头,我小时候最爱底下两溜侧灯了,像小星星一样。”她笑笑说。
蒲泽果然站起身探出头去看。
东边原本心不在焉的某位大脾气的少爷登时呆滞,目不能移。
蒲泽看了一轮,抬头时也发现了对面那炯炯的眼神。
他紧抿着唇,脸僵成几条凛冽的线,忽的对上几日不见的清湛的眼,冷哼一声别过脸。
蒲泽心中一抽,他那席位一边挨着的是唐家家长,另一边是唐家太子,倒像是唐家姑爷的专属座位了。她见他面无表情,只略瞟了她一眼就飘向了舞台,尴尬地扭转脸不去看他。
赵樊摆过了脸,却又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梦中人甚是淡定,几日不见,连目光也不曾在他脸上有所久留。他的五脏六腑愈发揪成一团,积了满满一腔怨气。
张依叁站在后边静观,无奈暗叹。
这俩人的冷战叫整个赵氏高层这几日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恐了,老大赌气何时是个头啊,什么时候肚量这么小了……
这种隔空相望的距离叫蒲泽浑身不自在。
潘澜笑问:“怎么了?”
蒲泽扭捏了一阵,找了个破烂借口搪塞:“干嘛要坐得这么老远的看,底下前排位置多好,这里看不真。”
潘澜抿了一口茶,递给她一只雕金琢玉的望远镜:“但凡是坐在这些位子的人,七分看戏三分做戏。”
“真累。”蒲泽揉揉肩膀。
左边隐约有目光,她克制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