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阿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水悠痕床上来了。
阿离把头放正,望着水悠痕问道:「是蛊术吧?你一定是用蛊术了!你用蛊术控制了我,让我进了皇宫!」
「是又怎样?」
阿离又想不通了,「你不用蛊术控制我,让我杀莫朝遥,把我弄进宫来干什么?」
「杀莫朝遥?」水悠痕失声笑出,反问道,「杀他干什么?」
「杀了他才可以江山永固呀!前朝皇帝不死的话,你不怕他造反?」
「他不会。」水悠痕倒是把莫朝遥看得很清楚,「如果他真会造反,我倒是挺期待。不过,他不会。」
「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想过杀他?」阿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与其说想杀他,倒不如说──我只是很喜欢跟他抢东西而已。」水悠痕捋捋阿离的头发,凝视着说道,「就像十一年前,他抢走了我的东西一样。」
「他抢你什么呀?」
「荣誉。」
「耶?」阿离傻眼。
「十一年前皇家试练场上,我败给了蒙古世子,但他却赢了。我从未像当时那么不甘心过,于是我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也要让莫朝遥尝到和我当年一样的不甘心和挫败感。但是……即使我抢了他的江山,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实在不懂要怎样才算真正打败他……」
「不会吧,他不过只抢了你一次风头而已,你就记恨这么多年……」阿离打断水悠痕未讲完的话,小声嘀咕着,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水悠痕堂堂将军竟然不懂,再加上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孩子,不应该这么认真才对呀。
「不要随便打断我说话。」水悠痕压低声音,听得出一丝怒气。
「好,你说你说。」阿离急忙变乖。
水悠痕瞪了他一眼,又道:「但是现在,我却找到另一个方法让他尝到不甘心的滋味。」
「什么呀?」阿离查觉到水悠痕的目光好象变得越来越不友善了,并且还有点发绿,就好象……恶狼一样?
「就是,把你也抢到手。」说着,水悠痕性感十足的舌头,又向阿离唇边伸去。
「哇!」阿离被吓到了,一声大叫,急忙伸手抵开水悠痕,不让他继续靠近,「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为了你无聊的复仇,我竟然要献出自己的身体!」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水悠痕也不耐烦了,拉开阿离的手,打算霸王硬上弓。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争吵之声。
那嘈杂之中,阿离仿佛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像是……像是……荣义郡主?!
然而情势却不容阿离分心,他必须一心一意应付水悠痕的进攻才行。因为刚刚才望了门边一眼,他的衣服就被扒下来大半。
「哥!」
正在危机之时,只听门边传来一声大吼,荣义郡主已经破门而入,身后还跟着花容月貌两名婢女。而水悠痕那些负责看门的侍卫,每个人脸上都印着一个赤红的掌印,不用想,那一定是被荣义郡主掴耳光掴出来的。
──总算得救了。
阿离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过荣义郡主的到来。
「哥!」荣义郡主提着裙角,快步向水悠痕床边冲来,「听说你抓了宫外的人回来!」
「荣义,出去!」水悠痕气势逼人地指着门外,不准她再靠近半步。
「哥!」
「出去!」
「可是哥……」
「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
水悠痕劈头盖脸吼了过去,荣义郡主终于安静了,呆呆立在原地。
水悠痕不说话,荣义郡主也不说话,房间中气氛一下变得压抑起来,好象笼罩上了一片沉沉的阴云似的,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久,荣义郡主才慢慢转身向门边走去,但不料她刚刚走出两步,就突然停住,背对水悠痕道:「哥……荣义听到有人报信,说你今天带回来的这个人并不安全。」
──不安全?
水悠痕冷笑,瞥了一眼身下的阿离。看不出他到底有哪点不安全。
正在这时,荣义郡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见她缓缓转过身,嘴角竟突然浮现出一丝笑容,「哥是用蛊术让那个人进宫的吧?可是荣义听说,那个人身上的蛊毒早就破了……」
话只说到这里,水悠痕的脸色瞬间改变。
且不说荣义郡主如何知道蛊毒被破一事,她竟然可以一口说出蛊毒这两个字?就够不可思议了!
水悠痕认真起来,低头再望阿离,一把拉下他挡在肩上伤口的衣服,竟发现伤口果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纱布!
「荣义还听说,蛊毒不会随血液流入全身,只会停留在伤口本来的位置。所以只要割去那一小块毒肉,蛊毒便不再存在。」
「你……」
水悠痕瞪着阿离,知道上当。只见阿离『呵呵』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水悠痕心脏打去!阿离用尽全力一掌击去,水悠痕猝不及防,竟被他打得口吐鲜血。阿离乘胜追击,使出一招擒拿手。一手扭住水悠痕手腕,一手抓住他的肩头,把水悠痕死死按在床上。
水悠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蓦然抬头,只见荣义郡主的两名婢女已经慢慢阖上房门。
「荣义……」水悠痕望着荣义郡主古怪的笑脸,心中一阵恐慌。而仔细看看荣义身后的那两名婢女,才突然发现她们好象比以前高了不少,不由更加猜疑。
「你们到底是谁?」水悠痕瞪着花容月貌,咬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