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怎麽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臂环住他的颈项,感受着他的体温,没来由一阵鼻酸,毫无预警地掉下泪来。
「不然你也应该打通电话回来,让我知道你平安无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恶劣?!」
吴昭元僵得像根木头,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才几天没回家,一回来就受到她如此「热情款待」,霎时有种像在作梦的错觉。
「……你别激动,我这不就回来了吗?」心头窜过一抹热流,他哑声低语,却没敢放任自己的手环抱她。
以为她会对夺了她清白的自己深恶痛绝,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需要时间整理情绪,所以一忙起来也就刻意忽略该打通电话交代她一声,没想到结果还真叫他惊喜!
只不过她说得够明白了,她不要他,所以他只能像个哥哥一样守在她身边,就只能是个兄长的身分,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
第五章
「呜~~」她压根儿没将他的安慰听进耳里,一劲儿抱着他的脖子低泣。
「尹瑶,你这是……」
他暗叹一口气,抱住她也不是,推开她更不是,他都要心力交瘁了。
「我问你,下午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约莫是哭够了,她好不容易松开他的颈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自己哭湿的脸,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还紧贴着他,更没注意到自己质问的口吻像极了吃味的小妻子。
「我没有啊!」哪来什麽女人?他这几天为了一块游乐园的预定地,和一个意见很多的客户不断周旋,经常忙得连三餐都没时间吃,哪还有时间去跟女人鬼混?
「明明就有!」她伸手扯住他的领口,明明想摆出凶狠的气势,可惜她力气不够大,扯着他的衬衫反倒像在撒娇。「我下午在东区看到的,你别想骗我!」
「我没事骗你做什麽……等等,你说东区?」倏地一丝记忆闪过脑海,他蓦然想起似乎真有这麽一回事。
「对,东区。」被她和晓秋差点逛烂的黄金地段。
「那是公司客户好不好?你没提我都忘了。」就是那个女人,龟毛得要死,害他耗去不少时间。
他扯了扯领口,後知後觉地发现她还紧贴着自己,身体再度变得僵硬。
「真的?」她像个疑心病很重的妻子再问。
「你不会要我对天发誓吧?」他暗叹,鼻端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教他不禁心猿意马了起来。「小姐,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她是怎麽了?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他,却又这般毫无分际地贴靠着他,她到底想要他怎麽做才满意?
「嗯?」她微蹙秀眉,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霎时一张小脸胀得火红,一连退开好几步。「对……对不起,我我我……」
「别你啊我的了,更不用道歉,我没放在心上。」失去她的体温,他感到有点冷,旋身闪避她的眼。
虽然忙着与客户周旋,但她的身影时不时地出现在他心里,教他一根蜡烛两头烧。
想她,却又提不起回家的勇气,反正公事繁重,索性在公司的沙发上和衣休息,可当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还是无法阻止想她的心绪,拖着疲累的身体开车回家。
这段感情来得突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刻,浑然不察地闯进心底进驻紮营,等他迟钝地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却不得不将这情苗连根拔起,即使这样还是非天天与她见面不可,这感觉真是……水深火热啊!
「昭元哥,你看起来很累,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感受不到他的挣紮,她还陷在自己太过大胆的惊吓里,连忙找个理由闪避他。
孰料她才一转身,一只有力的臂膀倏地扯住她的手腕,差点没让她惊叫出声。
「别忙,我自己来就好。」他像被烫着似的松开她的手。
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依赖她了,或许他该学着凡事自己动手,毕竟她快大学毕业了,终有一天得脱离他的羽翼,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看着他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公事包,然後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黎尹瑶突然心一酸,低声啜泣起来。
「……干嘛又哭了?」
她的轻泣声像根强韧的细绳,更是拖住他的脚步;他僵了僵,无法置之不理地再度回头。
「我今天才知道你这麽爱哭。」
一直以为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女人,但今天她变了,变成一个爱哭包;可他何尝不是?他也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昭元哥,你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虽然放洗澡水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但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事她都做过,现在他连这点小事都不要她帮忙,是不是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你在胡说什麽!」他狼狈地撇开脸,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她……但他不能啊!
「那为什麽连放洗澡水都不让我做?」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泪眼望向他。
「你不可能帮我放一辈子洗澡水。」他艰涩地吞了下口水,心脏微微揪疼。
「为什麽不能?」她绕到他面前,不让他闪避自己的眼。「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得到。」
「够了!桂再说了!」他微眯双眼,恶狠狠地瞪她。「你到底懂不懂女人为男人放洗澡水是什麽意思?!」
她眨眨眼,隐约意识到那是种亲密的举止,她不禁脸红心跳了起来。
「什、什麽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他想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不懂就不要随便给承诺。」有时女人过度天真,对男人是种天大的折磨;他闭眼轻叹,不想再与她僵持下去,转身就要回房。
「昭元哥!」凝着他的背影,想想自己一整天的心焦与难受,她霍地下定决心似的坚定地拉住他。「我知道自己在说什麽,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