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点点头，“吉祥？他的义子吗？知道了。下去吧。”
鹰奴再次躬身，随即退开几步，转眼变消失了踪影。
远处的河岸边闪着微弱的灯火，和逸盯着那点点的光亮，陷入了沉思。
羽化仙，噬妖台边。已经完全恢复了的钟离纤遇带着一贯戏谑的笑容看着台上辛苦修习的众人，拍拍身边墨浔的肩膀，“师兄，训练有素啊！比我国师府的那些饭桶有用多了！”
自那日以后，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谁和谁的心意，也尽量不再去想那几天的呼唤和回应。
墨浔打掉他的手，轻笑一声，“国师府的人要是饭桶，御林军就就不用吃饭了。”
要知道国师府的人大多是御林军的教习统领，墨浔瞪了钟离纤遇一眼，看他还敢胡言乱语。
钟离纤遇“嘿嘿”笑着，“师兄这么不喜欢别人夸赞吗？还真是浪费了师弟我一片好心啊。”
“别再说笑了，”墨浔的神情严肃起来，“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吗？”
“放心，国师府三分之二的人都去了东海，羽化仙各地分部的人也都在必要的位置上待好了，东海的出入关口有我们的人把持，只要我们的人进去后，立即启动噬咬台灵石封锁。保证东海之滨发生的任何事绝对不会传入中原。”钟离纤遇一脸认真的表情，半点玩笑之色也不见。
“宫中呢？羽化仙今年放不了人。”墨浔低头看看指尖，尖利的指甲似乎随时可以聚成强烈的白色光芒。
“本来是颜瑶去的，不过，不知道那两个丫头怎么商量的，倒变成了越雪明日进宫。越雪虽然容貌上不及颜瑶，但是心思却更为细腻敏锐，她去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省点心。”
钟离纤遇说到那两个徒弟，忽然想起颜瑶的脸来，她来告诉他那个消息时，脸上的痛苦和无奈至今让他疑惑不解。
墨浔点点头，纤遇办事，他一向是放心的。
只是，前辈，你曾经问过我，羽化仙和是非对错，哪个更为重要，当年，我曾经坚定地回答，是羽化仙养育了我，我墨浔绝不背叛羽化仙一门。
如今，羽化仙逢此劫难，无论是非在何方，我仍然会站在这一边。
有时候，人们的选择并不是由是非来判断，而是人心到底归在何方。是非，永远是相对的，只有人心，只能偏向一方。
前辈，当年您升入神界之前，曾经答应帮我向羽化仙前人隐瞒我擅自将三大神物分开之事，我就起誓务必护得思雨周全。
思雨现，狐王醒。您却要护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雨……想起那个娇俏的身影，那个总是挂着笑容的脸庞，墨浔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她已经离开有段日子了，他竟然不去想念她，可是，终究忍不住一直怀念她生活在羽化仙的日子。那样，简简单单的快乐和幸福。
他二人各自沉默着，忽然几声“师父”传来，墨浔抬头一看，却是楚雷几人，“你们这是？”
只见楚雷、司徒雪雁、还有闵筱叶，一个个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并排站在那里。
楚雷望了望左右两人，牙一咬，上前一步，“师父，师叔，我三人来此学艺已经不久，虽然学艺不精，却也是完成了家族里的任务，如今族中事务繁多，我们是时候回家了。”
司徒雪雁和闵筱叶也不多话，只是随着楚雷的话齐齐拼命点头。
钟离纤遇急道，“如今就要走吗？不能再缓一段时间？”
若是她三人走了，羽化仙门内力量必会减弱。
楚雷等人也不是没有脑子，钟离纤遇心中所想她们自然明白，如此说法，不过是要留她们一时，只是她们本就是因为羽化仙近日剑拔弩张的架势让她们深为忌惮，才不得不走。
正欲说出早已想好的众多理由时，只听墨浔道，“她们说的不错，你们的家族需要你们回去。为师也不多说了。一路小心，以后，好自为之才是。”
楚雷三人面上一喜，连忙点头答应，背好包袱，风一般离开了这个待了几年的地方。
墨浔回过头，看到钟离纤遇一脸的阴郁，笑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守护羽化仙的。她们不过是来学艺的，为的并不是羽化登仙，不过是在家族中需要的她们羽化仙入门弟子的身份。如今这些事，她们，没有必要再掺和进来，就算她们愿意，她们身后的家族也一定不会同意。既是如此，我们何必为难她们？”
钟离纤遇闻言，也只好罢了。只是颜瑶那个丫头，身份高贵特殊不说，如今年岁已大，就算不入宫，也时候放她回家了。
他，并不想让她跟他去东海，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羽化仙橘黄色的夕阳映照下，他们俩的身影越拉越长。
东海之滨，夜色笼罩着寒月。
一处礁石群中，乐正晨南屏息凝神，将回息术在体内运行四十九个周天后，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
左丘俨靠在一块大的礁石上，含笑看着他，“身体恢复了？”
“多谢前辈相救！”乐正晨南恭敬道。
“你不必客气，本是吉祥的不是。”左丘俨站直身子。
听到吉祥这个名字，乐正晨南心里疑问颇多，却也不便相问，那个人，应该属于妖灵族的，却不知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似乎，不止超过他，隐隐更在墨浔之上。
“前辈，你知道是我对不住莲沛。”乐正晨南低下头来，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左丘俨见他愧疚之色难掩，转移了话题，只问他，那个他曾经问过墨浔的问题，“晨南，你仔细回答我，羽化仙和是非对错，哪个更为重要？”
乐正晨南抬起头，左丘俨脸严肃的表情。
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羽化仙在人世，是非，在人心。”
左丘俨大笑一声，“孺子可教！”
聚灵之法，须得寄主心甘情愿奉出神物才能确保顺利，子车聆和思雨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乐正晨南一直是他担心的对象，毕竟，只有他的性子，与墨浔最为相似。
如今看来，他的想法作为，倒是在墨浔之上。
月亮从云层中稍稍探出头来，他们相视而笑，乐正晨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才是他的牵挂。
时光有时候是在不经意间就匆匆流逝了的，就算你每天都数着时辰，记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