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去湖边转转,他说车很多的,要小心。
我说知道了,转身就想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跟上来,在我身边骑着车说:“正好,我也想到湖边转转,我骑车跟着你吧。”
我点点头,没有空和他说话。
早上的阳光很明媚,湖风阵阵吹来,令人心旷神怡。美中不足的是,机动车真的很多,动不动就有汽车携着尘土呼啸而过。他在外侧骑车紧紧跟着我,对我说,这么多车真讨厌,把好好的空气都破坏掉了。
我也很有同感,努力调匀呼吸,继续前进,想要滑到长桥的地方,再折回。可是不巧,居然有一辆煤车载了满满一车煤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湖风把煤粉吹得到处都是,我只觉得嗓子一痒,止住了步伐,弯下腰,扶着膝盖,猛烈地咳嗽起来。皓见状连忙停下来,扶我到路边,我扶着树拼命咳嗽,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皓着急地拍着我的背,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说不出话来,摆摆手,开始大口喘气,就是哮喘发作的征兆。
皓看到我这样,吓坏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不停地拍我的背,问我好点了没有。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带药,心里虽然害怕,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我示意他扶我坐在草地上,然后我就艰难地喘气,就是进气长,呼气困难,肺里还有那种可怕的声音出现。皓吓地脸都白了,喂水给我喝的时候,手都在抖,我尽量地对他笑笑,要他不要急,可是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了。
还好,这次只是突然受到外界的刺激引发的哮喘,情况还不算严重,大约20多分钟后,我把痰液咳出来,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哮喘发作很消耗体力,发作之后,简直就像大病一场,全身都虚脱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陪我坐了一会儿,问我可不可以回去,我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自行车的后座,让我扶着他,他送我回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象抓根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衣服,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bsp;他在前面用力蹬着车,时不时担心地回头看看我,半晌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宁,你是不是有哮喘?”
我点点头。
他说:多久了?
我小声说:很久了,从小学就有了。
他闷闷地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一辈子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说:对不起。
他说:今年暑假跟我回家,让我爷爷给你看看吧。
我说:没用的,看过很多医生了,治不好的。
他沉默了半天,突然说道:你呀,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酸,眼圈儿偷偷红了。
皓送我回寝室,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看到桌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小六子,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说好了今天去市里逛街买衣服的!不等你了,等着哥哥们带好吃的回来给你啊!”
皓把字条给我看,说:“看来他们今天不到下午是不会回来了,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我坐在床上对他说:我已经好了,不要紧的。
他不放心地看着我惨白的脸,说:不行,你要是再发作怎么办?我陪你吧。
我最讨厌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和脆弱了,很冲地说:“你不要咒我啊,你走吧,我想睡觉。”说完我就倒在床上。
他过来帮我把被子盖好,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好脾气地说:“你睡吧,我不出声,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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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头痛,喉咙也不舒服。哮喘好久没发作了,我还以为自己成年了,变强了,总算可以摆脱这个讨厌的痼疾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难道一辈子都要被这个病纠缠吗?想到这里就恨起我爸来,可是想到他,又让我心痛,我就这样满脑子胡思乱想,很累却睡不着。
皓坐在一边翻杂志,发现我没有睡着,俯下身柔声问我:“睡不着吗?要不要放点儿音乐听?”
我默默地点点头。他就把我的电脑打开,挑了一首歌放给我听。
前面我提到皓最喜欢的歌是《hero》,而我最喜欢的歌却是《onlylove》bytrademark。因为皓那天放的就是这首歌,虽然这首歌一直在我的电脑里,以前我却一直没有留意它,可是那天在那种心情之下听来,却让我很有感触,非常地打动我,后来每次听到还是有很特别的感觉。
悠扬的音乐在耳边流淌,皓就坐在我身边絮絮地对我说:“我的爷爷医术很好的,治好过很多的疑难杂症,你太瘦了,应该让中医好好调养一下,真的很有效的,我不骗你。”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想着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该多好啊,那样我的童年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他短短的,硬硬的头发,明亮的眼睛,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温暖的笑容,都是我喜欢的,我对他笑了笑,终于渐渐睡着了。电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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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