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铁手在一起,就是要学东西。
不,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她跟铁手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要和他在一起。
她伸出了脖子,就算在惨绿色的灯光映照下,她的颈子还是那么细,那么长、那么匀、那么柔、那般美、那样好看……
颈根上还浮有细柔的毛,令人有想亲吻一口的冲动。
麻三斤就压抑了这种冲动,由于压抑得那么困和难,使他为这想法付出几乎全身发冷和哆嗦的代价。
铁手确是跟他们密议,但说的并不多,更不长,之后,他们又开始饮酒、吃茶、咬崩了香炉大的酒碗。
并且商议如何捉拿、诱捕、诛杀孙青霞的方法。
铁手认为应该设法找小欠引路认人。
龙舌兰居然说了一句:“我那么漂亮,要是那孙淫魔有眼光,看上我了,我就大可色诱他,俟他一个大意闪神,嘿嘿嘿,他就落在本姑娘手里了,教她喝本女侠的洗脚水!”
她这么一说,众皆哗然。
铁手还笑着喝止她:“你把话撑大了。小心姓孙的听着,找上你了你可追悔莫及。”
龙舌兰只说:“我只怕他不来。”
陈风的看法是:“我把这魔君的案子办成了就退隐了。这些日子在官场上也看够了、看怕了,在六扇门里也混得多了,不想再糟塌残生了。”
他充满疲惫的自嘲道:“不过,每说干了这一次就收山的人,总会遇上祸事的,不是教他收不了手就是丢了性命,但愿我是个例外吧。”
说着,又敬众人一碗。
大家也陪他喝这微带感伤的一碗酒。
至于麻三斤,倒表示他气度大,能容人,所以说:
“带着陈心欠一道去好了,看他性急意切的,咱就成全他个扬名立万的好时机!”
大家又为了勉励(或者替他掩饰)他的好意和气量,又各敬一大碗。
这样你喝一碗,我喝一碗,他咬一碗,她咬一碗的,好像这入暮里、飞涧旁、山崖上,这一点绿幽幽的小火,予人的情怀竟是愉快的、温情的……”
直至那一刀,竟就往龙舌兰那白生生的、匀匀的、美美的、柔柔的细长脖子上飞斫下去之后─在铁手大喝了一声:“好久不见”之时!
稿于一九九四年二月十七至十八日(大年初九天公诞):因方撮合,与小倩恢复联系,已感激天之幸、喜出望外矣。
校于一九九四年二月十九至廿三日:爱情太苦,惧深苦沉;“粗口孖宝”联系小慧令人绝望;又遭倩儿冷待;方亦因流言误我;朱元寿来函;“新武侠周报”约稿;痖弦、琼瑶各来贺咭;巩p好玩;伤情深处终知心寒。
再校于一九九四年二月廿四日(大年十五元宵节):凄伤中国情人节;铁板神数流年命书箴文甚可喜贺。
纵横…第五章宝刀不可轻用
第一回好久不见
第二回好狗不见
第三回一刀之痛
第四回斩风快刀
纵横…第一回好久不见
很长。
且美。
──龙舌兰的头。
很利。
且亮。
──杀手的刀。
一刀砍下,也不过是美丽的头颅。
可是人只有一生,何况美丽的女人,应该让人疼惜的,不是供人杀戮的,可不是吗?
这时际,刚好龙舌兰又伸长了脖子,在细听铁手说话。
她聆听时候的神情很恬美。
她很钟意听铁手说话。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喜欢听。
因为当一个女人钟情于一个男子的时候,就算他的呕吐她也觉得欢心,同样的,如果一个男子深情于一女子之时,就算她在呻吟他也会神驰心荡不已。
铁手本来正说到:“奇怪,怎么今天那姓温的老板出来的时候,你们没有招呼呢?”
陈风怔了一怔,道:“姓温的?”随即恍然:“温老头儿?”
麻三斤道:“他今天并没出来,我也觉得奇怪。”
铁手诧然道:“刚才出来点灯的,不就是他吗?”
陈风道:“不是,那老儿我们也没见过……”
这时,铁手就发出一声叱喝: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本来是日常生活的一句惯用招呼,可是此刻突然大声说了出来,就显得十分怪异突兀。
他这句断喝甫出口,刀光就到了。
先见刀光,才闻刀风。
有了刀风,刀锋已至!
按照道理,若龙舌兰这时才避,就一定避不过去。
可是龙舌兰躲得快。
她几乎在刀光掠起前的一刹,就已经缩回了脖子,并迅即抽出了她的一弓五箭和怀剑。
那人一刀不着,却砍在桌上,那人借刀势之力一点,立即飞弹而起,往后掠去。
但他虽快,铁手更快。
他一手已抓住了刀锋。
这把刀,刀弯如狗尾,刀口如犬齿,十分锋锐奇特。
那人一抽,已收不回刀,当机立断,即撒手弃刀而去。
铁手喝了一声。
“好!”
那人一刀落空,杀不着龙舌兰,但杀意却全未消减。
反而更浓。
因为不只一个人,一把刀。
至少有十个人、十把刀,同时攻向铁手、陈风和麻三斤。
但这三人都似早有准备。
尽管那十人十刀是几乎在水流急湍声中完全声息全无的欺近三人身后才发刀出招,但麻三斤、陈风尘、铁手却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发难:
麻三斤以一口布袋,手抓袋颈,袋有沉重、尖锥事物,一旦挥动急荡,以袋肚撞砸,反击偷袭他的杀手。
陈风人未转身,已发出了一排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