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的思维快速地跃动了起来。

不是跟不存在的人签订了契约，而是跟他签订契约的人消失了，为了检定是否真的有人消失了，他开始检阅自己的记忆，发现有很多记忆发生了中断。

比如当初在布种天下世界，自己是怎么联系上阎萝的？比如当初在斗气世界，影响了战局的第三方又是谁？又比如，母亲提到的那个不一般的姑娘又是谁？

想到这里，他体内的因果之力开始涌动起来，契约球消失的另一半，在因果之力的干涉下缓缓地恢复着。

记忆，渐渐地恢复了……

云天的记忆刚刚开始恢复，海韵就忽然间大叫道：“哼，我都忘了，云天，你跟那个君海棠是怎么回事？”

母亲在一旁也开始搭话道：“什么？小天跟那个君海棠的有什么不好的关系吗？我打死你一个三心二意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韵儿……你……”

云紫也站起来指责道：“爸爸是坏蛋……哼，就算你满头大汗，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只有海韵忽然间走近了云天，轻轻地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水擦掉：“你怎么了？”

云天露出一个哭丧似地笑脸：“亲爱的，完蛋了，我跟抓住了。”

海韵惊慌地道：“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被抓住了，你不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的吗？”

云天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下：“君海棠消失了，你们都忘记她了对不对，你应该还记得她消失过了吧，事实上从那以后我们就全部忘了她，说明她的存在已经在诸天万界被抹掉了……刚刚，我用因果之力修复了与她之间的契约，貌似，我触碰到了某种规则……我感觉到，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在拉我，我必须走，如果我不走，这个世界就会坏掉，我必须走……”

海韵眼睛里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天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喜欢那个君海棠，所以你才编出这番话来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云天艰难地对抗着来自遥远地方的拉扯之力，惨笑道：“是，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是个负心汉，那个君海棠，我早就看上她了，我现在要去救她，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另外找个男人吧。”

海韵刚刚只是流泪，此时此刻，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要，我等着你，我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我们给云紫生一堆弟弟妹妹，好不好，好不好！”

果然还是骗不过她。

云紫也在旁边道：“我跟阿姨，不，我跟韵儿妈妈一起等你回来，爸爸，记得一定要回来，阿紫等着你回来。”

母亲也在旁边道：“小天，记得早点回来，到时候妈妈给你们俩带孩子，去把，早去早回。”

云天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现在一动不敢动，就怕一动，自己就把拉扯走了。

“阿紫，过来……”

阿紫走过来，云天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海韵走过来，云天吻了吻她的脸颊。

母亲依旧背对着云天远远地坐着，一动不动，唯有轻轻颤抖的肩膀在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云天道：“不要过于思念我，记住，不要太想我，因为太想我的话，可能也会遭遇不幸……”

海韵忽然间道：“等等，先不要走。”

海韵快速地跑出去，只听得外面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接着正堂的门被砸的粉碎，连门框以及附近的墙壁都未能辛免，她在云紫和母亲惊诧的目光当中将两个巨大的铁球塞在了云天的手中。

“亲爱的，带着这两个球，谁敢害你，你就拿这两个铁球，将他们砸的粉粉碎。”

云天托着两个有道石构成的铁球，笑道：“好的，我一定把他们砸的粉粉碎，然后回来跟你结婚。”

接着，云天狠狠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嘭，母亲，孩儿不孝……”

母亲快速地转身，正要扶起他，伸出手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

不知道飞了多久，云天来到了虚空当中，他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是魔法少女，不，是君海棠的模样，而在雕像的掌心里，还跪坐着一个君海棠，她表情虔诚地背对着雕像，嘴里念念有词，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在雕像的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罩子，罩子外，是无穷无尽的雪花。

雪花落在罩子上，嗤嗤作响，然后化为了虚无。

云天看着虔诚参拜的君海棠，心中陡然间升起了一个疑问——君海棠本来就是神，身为一个神，她到底在像谁祈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