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仍旧失落;而她同样不清楚的是像近乎失恋的这种落寞;其实是会传染的。
茶楼还是那个小茶楼;依旧还是苏画扇最喜欢的那个。
店里的装饰蛮有意思的;椅是吊在天花板上的;脚下却是能透过一格格的玻璃看往来游曳的金鱼;苏画扇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认为这刚好能与她自认为的秀外慧中相匹配;并且能符合这里的气氛。
苏画扇说到底还是一个喜欢标榜自己的人罢了;这点她一直不承认;否则的话她就不会以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装点自己了。
真正的秀外慧中;是那种能在平常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体现着智慧和贤淑;而不是仅仅靠着几件prada和喝几壶价格不菲的茶叶;就可以装出来的。
苏画扇进店后依旧照老规矩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自饮自酌。也许是来的额次数多了;店里的茶艺师都认得这个喜欢‘自力更生’但手法却是十足外行的女人;所以当所有的茶具都摆好后;就很自觉的退了下去。
至于说给苏画扇喝的什么;茶艺师们没报名字;因为她们知道不管自己做的多么完美;都会遭到这个女人或多或少的抢白;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苏画扇也从来不好意思问;她怕自己这一问;就让她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女人味给泄露殆尽。
苏画扇坐在那里直到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这才放下了杯子看向窗外;上一次是小雨扉靡;这一次又是小雪纷落;好像天气也如她的心境一般;偶有涟漪;但觉不泛起狂波。
茶是好茶;只不过苏画扇喝不出其中三昧而已;一来她确实不懂个中学问;二来她的思维则全在手腕上那个描绘着鸳鸯成双的铜胎掐丝景泰蓝手镯。
那是她第一个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正如她为他付出的第一次一样弥足珍贵。
“怎么?这个手镯你还留着呢?”
就在苏画扇看着手镯愣愣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磁性中略带一丝轻佻的温和。
苏画扇抬头望去;却不知何时王纯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指对面的座位;轻轻道了一声:“坐!”
说罢;继续扭头看向窗外;而王纯阳那辆宝马320i;却也不知何时的停在了苏画扇的眼皮子下面;可见刚才这女人陷入沉思的程度。
“嘿嘿;每次都是你先到;我都习惯了!”王纯阳倒也不见外;直接端起一杯茶仰头喝尽;全然没有茶分三口的讲究。
“你还好意思说?!”苏画扇略一皱眉;显然王纯阳不怎么要脸的话让她感到微微愠怒:“我要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苏画扇说的什么意思王纯阳自然明白;所以当他略一迟疑时;回答出来的就是一句:“没做什么啊!就是把喝多了的你送回来而已!”
可是王纯阳的话语好似并没有让苏画扇满意;而当他再次端起茶杯的时候;抬至中途却突然被苏画扇拦了下来。
“姓王的;别以为你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都过去了我不计较;但是如果你敢坑聂小纤;老娘我绝饶不了你!”说完;这才放开了手;目光由刚才的呆滞便成了咄咄。
直到此时王纯阳才听出来苏画扇约自己出来的真正意思;本来前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惴惴;生怕苏画扇追究自己那晚给她下药的事情;可是现在一看;似乎苏画扇关心聂小纤打过于她自己;而王纯阳此时才放下了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旦扯到聂小纤这事上;那自己就好说多了。
“我那么做不全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去做么?当初是你拜托我想办法拆散那姓宋和小纤的;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和时机了;你又跳出来从中阻拦!”王纯阳说到此处;好似颇有点激动。
“我不是从中阻拦;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有点偏离了我们达成的协议;别忘了;当初是你说为了换取引荐白潇湘的机会;我这才把拆散他俩的任务交给你去办;可是你呢;只不过是创造了一个矛盾的机会趁机占聂小纤的便宜而已!”苏画扇不愧是最了解王纯阳的人之一;所以她说出的这番话;当真是说中了王纯阳的心事。
王纯阳是个花花公子哥不假;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勾搭了苏画扇之后就将其抛弃;至于说后来苏画扇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相信也与王纯阳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当初这一对男女狼狈为奸达成协议的时候;谁都不敢说对方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小心思。
在这件事上王纯阳的心思是在拆开宋端午和聂小纤后;先把聂小纤勾搭上手后;等玩腻了再让苏画扇履行诺言以攀附白潇湘这颗大树;至于说苏画扇;她则要简单的多;看不惯宋端午那犊子霸道的形式做派是一小部分;怕聂小纤受欺负则是占了主要的成分。
苏画扇的一番直白质问让王纯阳确实无话可说;这也在无形中确实印证了他真正的想法;所以当苏画扇在愣愣的看了他几秒钟后;这妞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是你想要的白潇湘的联系方式和个人信息;别问我是怎么得到的!还有;这件事办完了你给我离小纤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所有的经过跟她说;即便是让她恨我;我也不让她在受伤的时候被你趁机欺骗!”苏画扇将几张白纸拍在王纯阳的面前后;就狠声的说道。
看得出来她对王纯阳的感觉不止有失望;恐怕还有陌生;因为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已然不是几年前那个在学校里风华正茂的青葱年少。
苏画扇对王纯阳是彻底的失望了;而王纯阳也确实对得起苏画扇看待他的目光;所以就在他像宝贝一样揣起那几张纸的时候;苏画扇已然就招呼服务员埋单并给他留下了最后一段话语。
“王纯阳!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我只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交流;另外出于好心我提醒你一点;可千万别为了女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你这嘴脸;我都已然看不上了;在白潇湘那里自然就更不够看!”
说完;就抓起她的那间prada的大衣走出了门外!她踩着高跟鞋的步伐很坚决;只是这种坚决里透着一种叫做伤心失落的东西;而此时应当回头目送苏画扇离开的王纯阳;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几张纸;好似纸上就是梦中人的笑脸。
苏画扇走了他没有看;至于说苏画扇最后给的几句忠告;保不齐这牲口也没听见;而就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铜胎掐丝景泰蓝的手镯;就是他王纯阳看见了;估计也会当做视而不见!
王纯阳这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同样最大的软肋也是女人;他可以为了得到某个女人而不择手段;同样可以将放弃了的女人视之如敝帚。
鸳鸯成双的铜胎掐丝景泰蓝手镯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桌子上;直到王纯阳一人离开都不曾被挪动分毫;而此时的它之所以不被那两个人待见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它的颜色或者形状;而是因为手镯内部刻的一行小字。
那是一行手刻的字母;字迹凌乱;但仍旧可以看得出刻字之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