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阮红晴没有提起打我耳光的事,也没有那晚赫人的杀气,她的表情很平淡。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松了口气,但更多地不甘:真想看到她咬牙切齿,和我争个脸红脖子粗,打也好,骂也好,那个我曾经熟悉的阮红晴是越来越少见到了。
也许是阮红晴的功劳,大厅宽敞简洁,原先不少琐碎地物什已不见。卢校长的遗像还挂职在对面的墙上,神态仍如往常一般严肃,只是没有了香台火烛,也就没有了缭绕的清烟。两个月的消磨,母亲的陪伴,终于可让她能够从心中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吗?
我仰望着中央那悬挂的欧式台灯,脑子里胡乱的想着……
怀里安静的白兔忽然跳出我的怀抱,撒开四脚,往二楼奔跑。
我诧异的望去,二楼的栏杆间冒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不停的甩动着它长长的耳朵。
我不禁哑然一笑:小黑,下来!我向它招招手,它似乎听懂了,却将身子缩了回去,隐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
我被这两个顽皮的小家伙逗得童心大发。既然阮红晴不要我帮忙,我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想到这,我追着白兔,跑上了二楼……
……
盆里的草鱼用它有力的尾巴不时将水拔到地面,灶上的水壶一个劲儿向外吐着白雾,顶得铝盖叮当作响,水台里放着新鲜的蔬菜,菜案边摆满一碟碟弄好的作料……
阮红晴站在这杂乱无章的厨房里,她的刀法很不熟练,切着椭圆且不规则的姜块,她显得有些吃力,但她很用心的做着,刚毅的眼神始终焕发着神采……一缕头发滑下来,遮住了眼睛,她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沾满姜味的手将它抹上去,……
我站在门边,这一刻,我不愿去想她请我吃饭的动机如何,不愿去想她的手艺如何,只想静静的凝望着她,任心中澎湃的情潮将她挥汗如雨的动人形象一笔一笔慢慢在脑海中勾勒……
这一刻,我真不想打破这宁静的美丽画卷!
“阮红晴,你要走吗?”我还是控制不住,说出了一句话……
第二部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冷的刀光,凄冷的叫声,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阮红晴捂住了她的右手。
我的心猛的被抓紧,飞快的跑到她的身旁:那涡涡直冒的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看不清她的伤势:“红……红晴,你的手怎样了?!……”
相比较我的慌乱,她很镇定:“电视柜旁边的抽屉有云南白药和胶布,你快去拿来!”她强忍着巨痛,压着嗓音说完,右手食指直接塞入了口中。
我以最快的速度窜出去,拿到她要的东西。
当手指从她口中抽出时,我看到她食指的指甲被菜刀割开,向外翻卷,里面是血糊糊的嫩肉,实在是触目惊心,我眼前一阵晕眩……
倾刻间,鲜红的血再次将她的手指包裹。
“愣着干嘛!快撒上去!”阮红晴的怒喝提醒了我。
整整一瓶白药被我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血浸染了一层又一层药末,终于止住了。
我定了定神,打开纱布卷,就要给她包扎,被她一手推开:“有指甲刀吗?先拿指甲刀来!”
“有!有!”尽管她的语气很冲,我却无心计较。毕竟她是干这一行的,对于我这个菜鸟来说,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
“替我把它剪掉!”她朝那飞起的指甲努努嘴。
“剪掉?剪多少?”我一愣。
“全剪掉!不然等伤口愈合,残余的指甲和新肉长在一起,会影响新的指甲生成。”她咬着牙说道。
“……哦……知道了……”我盯着她的手指,不禁咽了口唾沫。
“快点!你要不行!我自己来!”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地脾气格外的暴躁。
“不用!”我也有了点火气。可看到她的伤势,心里又开始发慌。指甲虽被切开,但都连着肉啊,手指上的神经最丰富,她能忍受得住吗?!我不由自主的瞄着她一眼,她正睁大眼睛,紧盯着我,痛苦的眼神中既有催促,也有紧张……
我微微颤抖着拿起指甲刀,将她的右手捉到眼前。为了扫除障碍,我想将堆在伤口处的药末吹开。
仅仅是轻轻的一吹,阮红晴一声闷哼,左手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
“痛吗?”我忙抬起头。
“……没……没事!”她艰难地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
“对不起!”我在心底大骂着自己,竭力稳住手中的指甲刀,更加小心翼翼的向前挺进。
在通向指甲根部的狭小空间里,不可避免的会碰到下面的伤口,阮红晴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她的左手不时传来阵阵颤栗,让我的心始终高悬……
不能再拖延了!我咬了咬牙。屏住呼吸,连续按动指甲刀。
阮红晴娇躯巨震。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左手用力地一带,我毫无准备,站立不稳,向前一倒,被她单臂抱住。
抱得那么紧,我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听到她颤抖地“咝咝”声,她所有的痛楚似乎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