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生说:“我们担心的就是你呀!我们有什么关系?左右是个打工的,张家不要投奔李家就是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董事长兼总裁呀!”
“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们吹过风了吗?这个,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这可不行!市政府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国有股转让了呢?他们不是已经考虑我们提出来的管理层收购方案了吗?现在怎么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提前跟我们打招呼呢?”
“打过招呼呀!上次我跟你们吹风,那就是市政府的意思。”
“那……”吴安生停顿了一下,自己倒了杯水放在面前,接着说:“那也不能十块钱就买了!今年年初,我们股票增发的时候,发行价还是十五块五哩!怎么能这么便宜就卖了?这不是败家子干的事吗?”
“卖多少钱,我们能管得着吗?”
“我们管不着,有人管得着!这事儿,我要向省里汇报。秦书记在省里负责企业改制,我要把这个情况向秦书记汇报清楚,请秦书记来管他们。曹总,你没意见吧?他们这样贱卖国有资产,是违法的,是犯罪呀!”
“好啊!”曹元明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看了一眼吴安生,见他急得脸都白了,不忍心再跟他兜圈子,便说:“不过,福元公司方面跟我谈过话。他们虽然收购了公司的股份,但是因为他们是投资公司,不善于工业经营,所以,不打算派人过来管理公司,董事会也不改选,由原班人马继续留任。”
“什么?有这种事?”吴安生正在喝水,听到曹元明的话,简直无法相信,差点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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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生刚走,程学英就来了。
她坐在吴安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晃着两条光滑白嫩的腿,问道:“他是不是来探你口风的?”
曹元明又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吸着,吐着烟圈说:“他大概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吧!”
“那当然了!公司换老板了,你这董事长、总裁还能当得成吗?呵呵!给谁都会这么想的。”
“可惜他想错了!国有换民营,我还是我,还是晶富的董事长兼总裁!谁想趁机改朝换代,那是白日做梦!哈哈!”
“你跟他说了吗?”
“说什么?”
“福元那边不来人的事呀!”
“哦!说了!我看他那样子实在可怜,就不逗他了,直接跟他说了。你没看见,他听说人家不来人管理公司,董事会也不改选了,那一脸失望,实在笑死人了!”
“唉!你不应该早早告诉他,让他多做几天白日梦嘛!你真残忍,连梦都不让人家好好做!”
“他在我面前可是口口声声说替我担心的哦!还说他自己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打工的,张家不要就上李家,有碗饭吃就行了。”
“哼!鬼才信他那套!上次工人上访过后,我听说他跟他那班狐朋狗友,在一起没少策划过怎么夺你的权。这次,他肯定以为又是好机会来了!”
曹元明若有所思地说:“这次他可能还要从中捣蛋!刚才他漏出口风了,说要到秦文俊那里去告状,告东州市政府贱卖国有资产。妈的,疯狗乱咬人!”
“管他哩!又不是我们卖的。这事反正有何市长担着,怕他什么?”
“何市长的官没有秦文俊大呀!”
程学英见曹元明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了,便宽慰他说:“他毕竟是一市之长,这点担子还担不了?这算什么呀?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决策失误罢了!企业民营化过程中,这种事多如牛毛,有哪个领导被查办了?就当缴学费吧!”
曹元明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嘿嘿!好一个‘缴学费’!现在这些当领导的,缴学费地方也太多了。新盖的楼没过几年就拆迁,新上的项目没几年又下马,几千万上亿元的投资打了水漂,一句‘缴学费’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说现在领导好当啊!要不就有那么多人打破头想当领导哪?从前封建社会王爷大臣都有被削职为民的,现在这些领导,只升不降,多自在啊!”
“呵呵!那也要看什么领导吧!”曹元明朝烟灰缸里弹着烟灰。
程学英一听就听出味了,马上说道:“那是!企业的领导,特别是一把手,就不那么好当了!跟机关不一样,企业是要效益的。吹的再好听,没有利税,还不是狗屎一堆?所以,干企业,是靠真本事的!”
曹元明说:“自己替自己戴高帽子了吧?你就是宏大公司的一把手哩!”
程学英白了他一眼,娇嗔地说:“我那叫什么企业呀?不过是靠着大树好乘凉罢了!”
曹元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南辰给广通的钱汇出去了吗?”
听他提起南辰,程学英马上一肚子不高兴了,拉着脸说:“我哪里知道!”
“你是公司财务总监呀!”
“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人家是二级法人,财务是独立的,到年底才给我们一份报表。中间这些往来账,我怎么能知道?”
“那你总有权过问吧?”曹元明说,“你就不能问问?这可不是一般的事,你心里明白的!”
“你不说,我哪敢问?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公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把我这个财务总监放在眼里?”
曹元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