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做了‘野鸡’还跟我谈清白。滚!”
谢香再也无法抑制眼里的泪水,半年多了,一个不长,也并不短的日子,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人竟然被折磨的花容尽失,“若姨。”
浓妆艳抹的女人惊呆了,她定定地望着谢香几秒钟,然后,迅速地转过身去,“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若姨,我叫春花。”
“若姨,跟我回去吧,我爹他很惦记你”,谢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春花,根本不是你说得什么若悠然”,浓妆艳抹的女人转身要跑。
“阿扬,抓住她”,谢香怎么也想不到若姨竟然如此的落魄。
阿扬的身手不错,没几步就抓住了那女人。
“我求你了,放过我,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极力地用眼前的一撮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可隐约间还是能发现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谢香见了,嘴巴不由地张成了o型。
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意识到了谢香的表情,她几乎要崩溃了,只见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挣拖开阿扬。
“阿扬,放开她,让她走”,谢香的心要碎了,她是多么想挽留住若姨,可又怕伤害了若姨的自尊,但就算她现在把若姨带回去又能如何?爷爷更加不会接受现在的若悠然,而父亲的爱情又真的那么忠诚不渝吗?或许,若悠然没有去找父亲的真正原因是她不愿意谢展飞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希望把美好永远流在记忆里。
距离谢香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人,她叼着香烟,想必也是在那拉客的,“春花挺惨的,但是她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她为了自己恩客的安全什么也没说。你说她皮薄肉嫩的哪里经受的起牢狱之灾,而且,她被那些牢头们轮奸了。从牢房里出来,她已经一无所有,容貌也被毁了,再做书寓女子不太可能了。生来就吃靠男人养活的饭,现在资本没了,又不懂得什么手艺,只能居无定所,到处拉客。”
谢香开始无比地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尽办法把若悠然带出来,“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春花吗?”
“她会经常在这条马路上出现的”,女人吐了口烟就走了。想看书来
春花何在,悠然已去
“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谢香尽管对若悠然充满了自责和怜悯,但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她总不愿轻易去相信别人,即便她骨子里已经相信了,但还要再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事实,或许,她根本就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希望她比我幸运”,女人笑了,笑得十分幽雅,她穿着旗袍的身体一个侧转又是那么别有风情。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谢香被眼前的一切感染了,“我想我可以为你设计一款香水。”
女人又笑了,“难道叫那些龌龊的男人闻到了增强他们的占有欲?我没有春花那么幸福,有男人愿意为她定做一款适合她的香水。我走了,祝你好运。”
谢香在那里傻傻地站了很久,“阿扬,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是我暗中使坏,或许若悠然早就进了谢家,要是我那天把她救出来,她今天就不会沦落成现在的样子。是我毁了她的一生。”
“你没有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上海滩始终是适者生存的地方,洋人、军阀、帮派势力,哪个不是过往云烟,唯一不变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人,我想还是把此事告诉少爷吧,他有权利知道这一切”,阿扬跟了谢展飞那么多年,恐怕有些事情上更了解谢展飞的做法。
“目前香港的分店已逐步地稳定下来,阿扬,那你给我爹打电报叫他回来”,谢香说完便沉默了。而接下来的日子,谢香每天会偷偷地跑到那条马路上寻找若悠然的踪迹。可是若悠然再也没有出现在那条马路上,有人说她真的走了,从此在上海滩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但固执的谢香还是找到了那个吐眼圈的女人,“若悠然真的走了吗?”
“事事的冷漠让她早已淡漠了男女之情,不想再去重复那漂浮在金钱表面的爱情”,女人有些惋惜,“她就是想不开啊,她不知道有一个多好的人在等着她。哎,女人一旦踏入风尘,不是孤老一生,就是给人做妾的命,难得有几个命好的。上海第一名妓若悠然不在了,人们最多叹息一段日子,但终究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的,上海还会有下一届,再下一届的花国大总统,只是渐渐地不再成为报上要闻。现在流行什么?电影明星。以后再找代言人要找大明星了。”
谢香笑了,“确实如此,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我想你也不是一般人,相信还会见面的。”
(bsp;“对了,忘了告诉你,春花走的时候,她带了一瓶‘一生有你’花露水”,女人定定地望着谢香,“相信这是她心底最难忘的记忆。你爹他还吗?”
“你,认识我爹”,谢香在惊奇之余近而转向平静,“对,我爹是有名气的‘香痴’,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何况,若悠然的故事里怎么会没我爹呢。他应该很好,整天在香港忙于研制香水,管理店面。可他在感情上最终做的还是一个懦夫,他害怕面对现实。就算我把若姨追回来又能如何呢!”
“也许春花早就明白,所以,她走了”,女人狠狠地抽着烟。
旗袍装下的智谋
“一生有你”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可是枇杷花露水的主人公到底一生拥有了谁?恐怕有的只是回忆。就这样,谢展飞一直在香港没有回来,谢光远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而十年后的谢香俨然成了能够独档一面的花季节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