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过办实业不光是为了个人发财，更重要的是强我中华。记得父亲说民国八年，凡尔赛和约签定以后，中国作为战胜国，百姓们都以为从此可以翻身了，可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列强不仅没有把山东归还给中国，还把它划给了日本人，他们根本没有考虑到中国人的感受。那一年，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可谓是众志成城。但有些事情说来也是叫人伤心的，我爹汇到北京的捐款，学生领袖居然不领情，拒绝接受，他们不相信我们这些资本家。难道我们就不是中国人吗？”

李毅沉默了，他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当时他就是学生领袖之一。

“中国人遭受侵略压迫，我谢家也是深有体会的，振兴实业，以救危亡，我不敢说所有的商人都有此心，但我相信我们香妆品总会就有很多决非为了一己之私。”

“我现在终于相信了。”而李毅的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希望工商界的同仁都能要为国家，为我中华民族担负起历史的责任，将抵制日货的事情坚持到底，要让那些洋人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我们自强不息，若有一息尚存，也要为国家的富强而努力。”

“恩，我们中华民族若是每个人都这样响，那么国家的富强将指日可待。”

“会有那么一天的。国货大会就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你看上海多美啊。以后，我希望人们再说起上海的时候不要说‘东方的梦巴黎’，而是上海就是上海，它是最美丽的城市，它不需要另外一个城市影子，不需要用另外一个城市来形容它，就这样。”

“是，一定会的。”

谢香穿着旗袍兴高采烈地转了一个圈：“嘿嘿……”

李毅看得有些痴迷。突然，他上前，把谢香拉到一边：“小姐，当心……”

一辆自行车飞快地驶过去。

谢香望着李毅拉着自己的手，她的脸红了一下。

李毅连忙把手送开，而为了免除尴尬，他说：“谢小姐，我给你画一副油画好吗，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好，是一块很好的招牌。”

“还是不了，采风姐更适合，还是给采风姐画吧。”

“我觉得还是不同年龄的人做代言比较好，那表明不同的产品适合不同的人群。”

恰逢故人，百感焦急

谢香深思了一下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其实，我也是有些顾虑的，采风姐尽管马上要成为孙总司令的夫人，可她在众多上海人心中仍然是上海滩第一交际花。就怕那些良家妇女因为这个不肯购买我们的产品，而我，从小就得了鼻敏感症，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尽管经过医治后有所好转，但是，也要尽量避免闻香的东西。”

“现在上海引领时尚的是那些太太们，采风又美丽又高贵，而且，还是孙总司令的夫人，找她做代言绝对没问题。而你是千金大小姐，从小就聪明过人，恐怕上海滩没有几个不知道的，找你做代言也是明智之举。谁说找代言一定是明星？换换口味不是挺好的。哈哈”李毅笑了。

“好，听你的。”谢香也笑了。

“茶叶蛋，又香又大的茶叶蛋喽。”一个老婆婆叫着。

谢香被声音吸引过去。

李毅见了便上前去买。

“年轻人，你闻闻，好香的。”

“恩，是很香。”

“我这里的五香豆腐干你也来些吧，味道很好的。”

李毅见这位婆婆挺不容易的，而且，那五香豆腐干确实十分诱人，于是他说：“好，来10块吧。”

“好。”阿婆手脚麻利地用一个袋子把茶叶蛋和五香豆腐干装起来。

“给。”李毅递了过去。

谢香高兴地接过热腾腾的茶叶蛋，可余光里她发现那个阿婆有些眼熟。

“你是周妈？”

“小姐，您弄错了，象您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认识我呢。”阿婆低着头，她用胳膊挡着脸。

谢香见她越是这样越仔细地端详着阿婆：“没错，你就是照顾若姨的周妈。”

“不是，你弄错了。”

“周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找你和若姨找的好苦。”谢香几乎是声泪具下，“你有若姨的消息吗？”

阿婆大声号哭起来。

“周妈，你们受苦了，都是我不好，当年，我该把你们救出来的。”

“香小姐，那会你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我们怎么会怪你呢！就算怪也要怪你的父亲。”

“不，是谢香当年没有尽全力。我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周妈哭着扑向谢香怀里：“香小姐，若姑娘苦啊。”

“带我去找她好吗？”

（bsp;周妈狠命地摇着头。

“为什么？难道就不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吗？”

“香小姐，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是我家若姑娘太重情谊了。为了一个恩客，她受那么多的罪都没有交代那人的行踪，而且，还牵连了香小姐，若姑娘还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周妈，您说哪里去了。”

“自从若姑娘从牢里出来，我就一病不起，为了治我的病，若姑娘想方设法筹钱。可是，她是个好面子的人，很多以前的恩客，她都不好意思去求他们。除了卖笑，没有其他的营生手段，可她那相貌在牢里被毁的不成样子，于是，她只能在四马路附近做起了拉客的姑娘。”

“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若姑娘不让。”

“其实，我看到过她来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