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若死灰(上)_抹血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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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若死灰(上)(1 / 1)

“平心静气,你想在这里体验一把千刀万剐的滋味么?”殷山的呵斥在元煜脑海中响起。

他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剑,斩裂正在元煜心中升腾的浓雾,让他从混乱中脱离。刚才见到陆茧皮开肉绽的身躯和溅射而出的鲜血,他心烦意乱下,一股嗜血的冲动便从血肉间升腾,刹那间便蒙上了他的意识,而周身灵骨内的万千剑意也因此并引出,若不是殷山及时提醒他,他怕是要受一次万剑临身之苦。

元煜甩了甩脑袋,抛出自己脑海里残余的几丝迷茫,重回清明;而台上的陈栖也收回了分在元煜上的神识,心中警惕少了几分,全神贯注地注视面前已成了血人的陆茧和她手中两条正在翻腾的匹练。

“诛魂。”陈栖轻声道,两手轻动,合于胸前,头顶二十三剑有了变化,上下为横,左右为竖,皆分五把,中有细腰剑本体悬停,二件环其身,不停旋转,成一圆环,剑锋所向,直指陆茧的苍白面色。

驭剑法,十数以上,便有多种阵术,此术如他口中所言,名为“诛魂”,四周为实,刺入封行动,中间为虚,钉住缩其神,本尊则破七魂三魄。

“结。”陈栖说道,两指点向陆茧面门。

四周二十剑,随他心念,纷纷而下。

陆茧挥剑,动作缓慢,且每动一丝手臂便裂一血口,她使得仍是风雨剑法,一心二用,左手使风,右手为雨,稍显笨拙地使出第一式“和风细雨”,借着掌中剑气,堪堪将五柄当先刺向她的长剑挥落。

长剑落地,化作五抹灵光重回陈栖头顶,再次刺向陆茧。

而随着她双手的挥舞,剑气将演武台的石制台面割出一道道凹痕,碎砾溅射。不过这些剑气似乎特意避开了陈栖,他脚踩的石砖依旧完好无损。

“师姐,我知你不想杀我,不然你这两道剑气早已劈向我了。”陈栖见她空有剑气相助,却仍苦苦格挡自己的攻击,并不反客为主,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道,“不过既然如此,你这又何苦,再如此耗下去,你怕是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师弟。”陆茧右手将剑身往胸腹前一竖,左手一招“骤雨”,飞快地刺了三下,将三把细腰击碎成光,张开含着血污的嘴,对陈栖唤道。

“你的神识快耗尽了吧。”她接着道。

陈栖眉头一皱。他的确已经耗损了不少神识,驭剑法乃浣剑门三法之一,威力无穷却也耗损巨大,他刚刚一时动怒,将其使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他不回答,陆茧咳嗽了两声,血污出口被罡风吹破成雾挂在脸上,更显凄凉。

“我听闻过你的比斗情形,你都是在几招内便将对手击败,我之前与你同行时感知过你的修为,你神识应强过我,我无法探知深浅,可我知道你肉身修为并不强大,所以久耗其实对你并不有利,现在你用出了驭剑法,又加之前的消耗,其实你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她话语冷静,娓娓道来,越说陈栖的脸色越难看。

“中央三剑,是你最后的杀招吧。或者说,你在等我自己支撑不住么”陆茧继续说道,“可是你如此耗损神识,也不知那三剑还能不能维系得住”

说罢,两剑交叉于身前,步点不退反进,与那二十剑雨接连碰撞,凛然剑气流窜,将它们劈碎成烟。

这次,却只有十五把落回了远处,还有五把完全化作了虚无。

他的确也到了最后关头。

陈栖听她说完这些话,突然伸手鼓掌两声,笑道:“师姐果然聪明。”

接着他右手五掌一抬,十五把剑纷纷碎裂成烟气,投入中央转动的两把剑中。两剑顿时威势暴涨,紫黑两光与剑身绽开,旋动更疾。

“退三十丈!”陆茧突然转向围观众人,大喊道。

众人听言纷纷退后,元煜被拉了一把,不满地一甩身,仍旧趴在演武台边缘,一步也不愿离开。

陆茧将两剑插入石砖裂缝处,两掌掌心紧贴剑柄,牙齿将下唇咬破。

剑气沸腾,须臾便恢复平静,凝出两柄巨剑立于身前。

下一刻,陈栖将手掌向下挥落,头顶三剑转瞬便到,砸在两把巨剑之上。

一声爆裂的声响,继而狂风卷起,向四面八方吹去,元煜只来得及看到演武台塌陷而下,碎砾溅射,紧接着整个人便被狂风吹起,罡风如利剑,割开他的衣衫,面孔,鲜血不断从他两旁飞至面前。

元煜身躯砸在地面上,向身后不断后移,视线朝后看,看见那人群一半惊惶一半嘲笑:惊那台上男女比斗的声势;嘲他自寻死路,竟如此不知好歹,终落得个受伤的结果。

元煜挣扎着艰难翻过身子,趴在地上顶着狂猛的罡气一点点往演武台那挪。风毫无停息的迹象,演武台处扬起的灰尘将两人的身影隐没。

元煜不知自己怎么了,按理说他应该远远地避开,和那群躲避的人群待在一块,可此时他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什么结果,他必须第一个看到。

爬到演武台边缘,元煜双臂牢牢按着台面,抬起头,张嘴高喊:“陆茧!”

风刮了半柱香,他便如此重复地喊了半柱香。

任何暴烈终有停息时,当罡风渐息,尘土缓缓落下,台上的情形终于在众人面前显露。

演武台早已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两人中间诞生了一个大坑,陆茧躺在演武台边缘,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浑身都是密布的血口,睁着眼睛,疲惫地看着天空,她身旁两把剑全断了,一把掉在身边,另一把已掉落台下;而陈栖看上去比她好多了,仍旧站着,除了衣衫上有灰尘外几乎没有什么外伤。

“陆茧!”元煜跳上演武台,连滚带爬地到了陆茧身边,将她扶起,焦急地说道:“你没事吧?”

陆茧视线下移,看了看他垂在腰上,已变成破布的衣衫,寒声道:“我不是叫你退么。”

话音刚落,身上的伤口扯动,脸色一苦,嘴角溢出几丝血来。

“我再不听你话了。”元煜急声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没练么?”

说着,眼角闪动一点晶莹。

“我”陆茧看着他眼角的一丝泪光,一时语塞,张了张口却又闭上,良久后才道,“你先下去吧。”

说罢,她艰难自己将身形站直,脱离元煜的搀扶。

“你赢了么?”元煜问道。

这不仅是他想问的,也是重新围过来的众人想问的。

“陆茧输了吧?你看陈栖还好端端站着,连伤都没有”有人开口道。

那人还未说完,便见一阵轻风吹过,陈栖那站起的身子直接朝后倒下。

原来他早已昏迷了。

“解字宗陆茧,为此次宗门比试第一!”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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