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我哥说有啥事啊!”
两人牵着手来到月儿娘跟前。
月儿娘一把揽过七巧,说:“七巧啊,这些时你也不来,都快把你姑想死啦!”
“姑,你还不知道,俺家一大堆活,走不开。”
“这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看把娃惶的,比一春上瘦多了。”
月儿说:“七巧,你跟你姑说会儿话,我叫我哥去。”
“不用,咱哥忙哩!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咋啦?这就要撵我走?”
“看你说的,你住下来不走才好哩!”
月儿娘笑着说:“你俩到一起,就像是两只喜鹊,叫得好听着哩!”
月儿娘这一句话说得月儿、七巧抿着嘴儿笑,不再言语了。
“唰唰”一声声清脆的刨木声从哪边窑里传出来。
尹一然不出去干木匠活,反而闲得难受,就把月儿家的一些破旧家具找来修理。
“打家具哩?”七巧问。”
“早打完了,他闲不住。”月儿应了一声。
七巧不知月儿说的这个他是谁,却听出这话里很是有点意思,便向那边窑里走去,月儿也跟了去。
尹一然只顾低着头修理家具,窑里进来两个大闺女他竟未发现。
月儿佯嗔地喝斥道:“嗨!来人了也不抬头看看。这是我表姐,七巧!”
其实,她们在外边说的话,尹一冉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管他的事,他才没有过去答话。再说,他从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尤其是年轻女人。既然月儿吆喝他,这才停下手中活儿,就在他与七巧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他发现,七巧与月儿一样的美。所不同的是七巧的美就如同她的名字,小鼻子、小眼、小嘴、小脸,整和人也是小巧玲珑的。让人觉得就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伫在你面前,而且是那样娴熟、宁重。
尹一冉冲七巧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又干起活来。
七巧目不转睛地瞅着尹一冉。她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出众的木匠。她马上想到,表哥叫她来莫非是因为他?不由得一阵心喜。
月儿一见表姐那神情,心里便有了几分醋意,又不好直说,就掏出手帕在七巧眼前晃动,说:“抻着些,别看进眼里扒不出来!”
刹时七巧回过神来,她为自己的失态脸红,微微抿嘴一笑,转身离去。
月儿戏笑地说:“姐,魂儿丢了没有?”
七巧嘻嘻一笑,说:“先问问你自己。”
她俩正说笑着,秦书记进了院子。
“表哥,回来啦?”七巧问。
秦书记应了一声,说:“你来,跟你说个事。”
七巧兴冲冲地跟着秦书记进窑里。
约摸有一袋烟工夫,只听一声门响,七巧从窑里蹿出来,抹着眼泪跑出门去。
秦书记也从窑里奔出来,喊道:“七巧,七巧”
月儿娘问:“他哥,七巧咋啦?”
秦书记:“娘,没啥。给她说了个对象,她不愿意。”
月儿不以为然地:“不愿意就算啦!犯得着哪样么?要是我。”
秦书记火乍乍地:“你少说两句能把你当哑巴卖了!”一甩身,大步撂去。
顿时,所有人都愣怔了
吃过晚饭,月儿来到尹一冉窑里,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前晌七巧因为啥哭着走了?”
尹一冉摇摇头。
“我哥给她说的那个对象你猜是谁?”
他摇摇头。
“我哥的站友,就是那天来的那个姓杨的。”
“那人不是槐树凹的书记么?”
“书记咋啦!他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
“他是男人,可,不能算是个男人。”
尹一冉疑惑不解。
“他,他不能,你真笨,不给你说啦!”月儿气的转身走去。
不一会儿,尹一冉就悟过来这“不能算是个男人”指的是啥。他淡然一笑,并不往深里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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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月儿去沟崖下挑水,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后半夜”。
“后半夜”不阴不阳地溜她一眼,说:“月儿,先把水放下,我有话说。”
月儿理都没理,挑着水只顾往前走。
后半夜声音不高,却非常严厉地:“叫你放下你就放下。”
月儿有些纳闷,“后半夜”从来没敢这样放肆过,今儿是咋啦?她不由地放下水桶,不屑地瞅他一眼,说:“有话说,有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