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儿,安心去吧,腾格天总是会保佑你的——
顺治正月初九,爱新觉罗玄烨即皇位,史称康熙帝。
第三十八章蜗居
顺治十八年二月。
永寿宫里的奴婢们正侍侯着新的万岁爷原来的三阿哥试着那新做成的小龙袍。
宁芳歪在外榻上看着:“还是穿红色的好看,这黄色乍眼。”
玄烨听了,低了观察了一番衣袍。
“我的主子,只有皇上才能穿着明黄的色儿,这可是独一份儿的,呵呵,您看这不挺精神的。”
宁芳虽听了容婆子的话,却不苟同:“可这黄色的确没那降红色精神嘛。”宁芳见小三穿好了,便摆摆手让他近了前,摸了摸龙袍的料子,绣线细若不见,面料软滑,“这料子好好,哪来的?”
“回主子,是打南面苏、杭进的织料,太皇太后见着好,便让做了龙袍,绣娘也是南面来的。”李德全晓得这事,便回道。
“难怪,这手艺可比宫里的强多了。”
“宫里还有,给你赶着做几件新装。”玄烨见她喜欢,便给了李德全眼色。
“不用了,料子虽好,我也用不上,衣服还多着呢。到是有那上好的白绸什么的取了点来,赶着没到夏日,做了寝衣才好,那衣料子清凉。”
“嗯,我知道了。等会要去皇玛嬷那,怕是要留了饭,你就不用等我了。”
“哎——,真没意思,又一个人吃。”
玄烨依了她坐下:“最近也是忙得直转转,再过几日便好了,再陪着你好好吃饭。”
宁芳见他讨好的样子,也没怎么生气,便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你是真忙。”理了理他的衣襟,“不管是好不好吃,总要多吃点。我这里不用你操心,一屋子人呢。”
“嗯。”玄烨上打遛子就靠在了宁芳肩上。
“……你快要搬进清宁宫(即保和殿)了,我是不是也要搬出永寿宫?”
“按例是的。不过慈宁宫有皇玛嬷与众位太妃住着,也没什么地了,皇考的遗妃也不太适合住在那里。宫里的地方虽多,能住人的地方也就慈宁并后宫几处,其他都年久破败,一时也住不了人。”
“那就不用搬了吗?”
“你不想搬吗?”
“也不是,哪还有太后住在皇帝后宫的道理。不过,我可不想同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你看看给我寻所独立的院子,不要像永寿宫这样被围着的,最好是靠墙。不用大,还是这么些人就可以了。嗯——最好能离了那些人远远的。”
“……嗯,我找找。”
太后听了那太监的禀报,气地脸颊儿发抖。
苏茉儿遣那太监出去,正想安慰几句,外面便报了皇上驾到。
当小皇帝坐于榻前,太后已是一派常色。
“几位太傅那里可还照常?”
“一切如旧,孙儿并无改动。”
“嗯,你如今岁小,于朝事知之甚少。朝里又有四位顾命大臣看抚着,到是不太打紧。只是即登了基,便当越发专于朝事,那些奏章折本还是要日日看的,不懂的——可以不开口,私下里再问不迟。”
“是,孙儿明白。”
太后与康熙幼帝相互间又说了些话,直到快近传膳。
“皇上,那宦官吴良辅与官员相交贿赂勾结,本是死罪。但为先帝所护。可他’变易祖宗制度‘是为事实,怎可因一己私心护那孽畜。”
“孙儿明白,定当按律令于以严惩。”
“嗯。皇上,你也当引以为鉴,切勿以私视国。”
玄烨嘴上虽不差偏离地谨遵,脑子里却疑惑,不过是个太监,再受皇考宠幸也是案板上的死尸,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何需皇祖母亲视?
二月十五,诛有罪内监吴良辅,罢内官。
“呵呵呵。”太宗懿靖大贵妃娜木钟笑得爽快,“气死了儿子,到如今偏要找个太监的不快。本宫看,这布木布泰也是老糊涂了。”
康惠淑妃巴特玛微而一笑,把玩在眼下的杯子:“她不是老了。只是迁怒罢了。”
“呵呵,也难怪的,刚同她那死儿子缓和了关系,却叫吴良辅的一纸密奏气死了儿子,哈哈哈……真是有趣的紧。”
巴特玛放下了杯子:“这事也就过去了,以后也别提了。布木布泰毕竟不是善角。”
“呵呵,我知道。不过说了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算计了。”娜木钟并不在意。
“十次里算计了她三次去,并不容易察觉。不过,旦凡做了总会留下些顺头儿,布木布泰的厉害你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何必过了。”
娜木钟打量了巴特玛,还是柔善、慈和,却淹有细腻无二的心思。这次,若不是她提醒了自己进上吴良辅这张废牌,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扰了那母子的和气,真算是为博果尔报了些许的仇。
娜木钟平静了心态:“妹妹这次——想姐姐怎么谢你儿?”
巴特玛笑得温良:“没什么的,我不过是觉得闷了,想找那么点乐儿。”
娜木钟看着她那眼色,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要是能下点雨就好了”的样子,心下却是一颤。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可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