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毕竟是小三的亲妈,要是关系处得不好,也让小三子不舒服。这里毕竟是清朝,孝可就是永远不说“不”。
“我这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佟妃你看看喜欢什么便拿了去,只当是我送你的乔迁贺礼。”
宁芳此话一说,那佟妃立马跳犟起来,直拿狠眼对着宁芳,“哼”一声便直冲门外,转眼儿消失在院子外的绿色里。
宁芳愣了半天:“我——说错什么了?”对着屋子里的人。
“呵呵,还能是什么,佟妃娘娘如今也算是太后了,听主子还称呼她为佟妃自是不乐意了。”
宁芳听容婆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是:“那我该怎么称呼?真叫她——姐姐吗?”五官纠在一起,“可怎么这么别扭。”
“主子的说法也没错,如今皇上正式的册文还没有下来,便就仍是按着前例儿,不当错的。主子不必担心。”
顾总管虽这么说了,宁芳却还在打鼓。这得罪了小三的妈,小三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吧?
佟妃回了院,自是一番心内感伤。想她十三岁入宫,十五岁虽生了三阿哥,于宫内不过是个庶妃,又夹先皇独宠董鄂氏,她是步步小心、日日苦处,不求什么锦衣玉食,旦求母子平安。如今一朝夕来,三阿哥继了位,虽说母子间并不怎么亲厚,却也不曾短少她什么,连她要那金织的旗服儿子也不曾皱一皱眉头,这总让她有了些许心慰,找回了些许威仪。却不想还是要受她人的冷嘲热讽,连个奴才都能驳了她这太后的脸面。
如此大起大落,怎能不令其不快?
佟佳氏半天儿才缓过劲来,便听小监来报,皇上入了慈仁宫,当下什么都转为了喜,只想多多见儿子的面,弥补那母子之情。
可这一等,就是一刻,才有小监来报,皇上直去了北院。
当着那么些个奴才的面,佟佳氏像被自己儿子亲煽了一个耳瓜子,脸颊儿火燎燎的,只觉得所有的面子、里子全被人揭了去当下一口气回不过来背了过去。
玄烨进了正堂,便见宁芳肢着腮邦子坐在上位发呆子。接过佳儿递上的热帕子净干了手便依着宁芳坐在凳沿子上:“怎么了,又有什么难事难倒了我们劳苦的皇太后。”
宁芳没受他的鼓动,还是耷拉着脸面儿:“小三——”
“嗯?”
玄烨看着她转了半圈眼珠子:“我要是得罪了一个人怎么办?”
“呵呵,能有多大的事?说说看,谁有幸被皇太后得罪了?朕赏他个帽子。”
玄烨见还是不能把她斗乐了,便抱了她的腰:“怕什么,宫里除了皇玛嬷哪个你不能得罪了?何况——你也不像会得罪皇玛嬷的。”
宁芳抓拉着小三的前襟:“我这个皇太后把另一位皇太后给得罪了?”宁芳观察着小三的表情,见他愣了愣,“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便叫了她一声佟妃。”宁芳已经越说越弱了,完全成了缩在儿子怀里的小人物,耷拉着脑袋直忏悔,也不敢看那小人。
玄烨听了,弯了唇角:“如今册封诏书未下,如此称呼也不为过。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偏还记了心去,何苦着,没头没尾的事。”
宁芳听了,又皱了把眉:“可是——你额娘好像特别生气,就这么哼一声就走了。而且你也是的,怎么能把我这院子整这么大?你额娘看了能不生气?”宁芳说着来了劲,“我儿子要是买给我的房子比他继母小了一半去,我也要跳脚!”
“都是按规矩来,没什么可说的。”
“那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宁芳拍了拍根本没灰的皇帝袍子,“是人都会嫉妒,何况她是你亲额娘。没能亲自抚养你已经很令她伤心了,在宫里又不受人重视,如今你出息了,当然是指望着你才能获得点心理平衡。虽说感情是培养的,不过血脉却是天生的。我看她也不坏,以后你要多抽点时间弥补弥补母子之情,这才是天性。”
“嗯,知道了,晨昏定省也没缺着。”
“这怎么能一样,与其留于那些形式,不如多关心关心她的生活。”
“我很关心呀,她要件好衣服,我不是使人用了四两金线给她织了件嘛。”
“那是用钱堆出来的。”
……
这两人还在那里你一句我一搭的说些无聊话。根本就不像在讨论亲情的问题,反道是一副赶鸭子上架的双簧。
宁芳没觉得自己显然一幅慈母育儿的说教之势,玄烨也没觉得在说的是个多么重要的问题,也就由着宁芳的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当给她解闷了。
直说了半刻,宁芳觉得口渴了,眼光那么一寻,玄烨便端了几上的杯子就了她的口。
宁芳很满意,点了点自个儿的头,拍了拍小三子的头:“好了,去看你额娘去吧。你还没去看她吧?”
玄烨一听她又要教训了,忙起身往外几步:“我现在就去。等着我吃晚饭。”
玄烨抬了脚便走,出了院子却停在墙下。不出一会,顾总管便转了出来。
“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