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小心地出了口气。她不知道什么改不改变历史、能不能改变之类的问题,这不是她这种女子可以关心的,她只是明白,为自己关心之人所做的也要在对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也许她可以和盘托出,可说了出来就能阻止吗?是现在就杀了三藩头目吗?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是在需要时说那么一二句。小三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只要令他上心,也就够了。男人有时很奇怪,并不会感恩于你的无所保留,反而只会记得那些有过一指扶持的人。小三是个大男子主义十足的,且还是个帝王。宁芳深知,即便她全都说了也不会有损两人相处,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能肯定语言背后会不会是无数人的无辜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全班,所以迟了点。
其实宁芳不傻,至少同小三相处时,她知道如何令小三败下阵来,所谓相生相克,又何常不是她的能耐?
第八十七章男婴女婴
多日后,当宁芳把手做着新玩偶准备送给善瞳的儿子永绶做百日礼时,恭亲王府的喜报又来了。
“什么?”宁芳一头雾水,“又得了个格格?怎么得的?善瞳不是刚生过吗?”
温腕知道太后这是没转过弯来,冲着那传事太监到:“仔细回了太后,是府上哪位生的大格格?”
“回太后,是庶福晋晋氏得了位格格。”那太监一把事回,便见太后突然仇视于他,吓得直趴于地不敢出头。
一股子怒气突然由腹中升腾,上至嗓子里。
温腕一见宁芳手里的玩偶也落于地上,紧攥着双拳,把个双眸迷闪了起来,自个儿便有些惊讶。从她入宫,便没见太后红过脸色,再有什么不快也很会自我调试,哭那么一阵子也就过了。她正思念着太监的话哪里得罪了太后,便见皇上挑起暖帘,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再回首去看,正是太后一巴掌击在桌几上,恨意浓浓。
玄烨也少见宁芳生怒,进了来也不坐,怒视那太监:“干什么敢舍太后动怒?!”
那太监不停盍头求饶,只会说“不敢”“不是”。
玄烨再要发难,宁芳已是横眉怒对于他,直直对着他。只思量那么须臾,便知道可能是自己错在哪了,便挥手遣退了众人,才乖乖靠过去:“怎么?我哪里错了?”
“没一个好东西——!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宁芳的声音不少,连着外殿守着的温腕都听得真晰,她知道有些话听不得,便关了门帘退出外殿。
玄烨眼瞅着宁芳气得打着抖儿粗揣着,便知道这事不少,已是招了她的底线。虽也不敢动作太大的劝慰,却也不能站着不同,便还是上前想拉了她坐下说。
可人都没碰到却被她厌弃地打开:“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那你坐下说。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就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不好?”
“别跟我打马虎眼,一边呆着去。”
玄烨见她坐下了,果然听话,笑呵呵蹲在她左腿边,那无赖相引得宁芳这火气消了一半:“走开,远点去。”
“呵呵,那怎么行,我怕你憋着气不好,等会出腿没有人可踢,不是更不痛快。”
这可好,实在止不住笑意,宁芳的火气是全都败下来,叹了口气单手支着头。
见她消气了,玄烨起身依着她右边坐了:“这是怎么了?说出来我好给你出气。”立马收到了冷眼子他也不在意。
“刚刚恭王府来报,你那五弟又得了个格格。”
“嗯,是个好消息。”玄烨的声音并不敢高。
“好消息?!”宁芳的声音打着旋高升,“什么好消息?对谁是好消息?就说你们家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火焰立马重燃。
“嗯嗯,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玄烨抓住宁芳指出来的手臂紧在掌间,却不知如何接话,一头雾水着。
“善瞳生了他常宁的儿子才多久?哦,血还没止住呢你们男人就这么对待她?还说什么喜欢她、爱她、非她不要?!你们这不是寒了她的心要把她逼死吗?”说了几句,瞅着小三还是不知所云,宁芳更是火爆,硬把手从他掌里抽出立起来,扭着他的耳朵便下狠手,“不明白?还是不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我错了……”这一下绝对不是打闹间的嬉戏,见着小三就快要滴了泪珠子,宁芳才收了手,可心里的火却是下不来,围着屋子转圈。
“欺负人,都欺负人。说什么爱呀宠呀,全都是骗人的!”边骂还边时不时回头瞪两眼小三,“哦,喜欢就要女人为你们生孩子,不喜欢也要女人为你们生孩子。怀胎十月受的苦不用你们来受,精虫子就管不住十个月了?”
“是善瞳——”见宁芳瞪子他,玄烨忙把声音降了五度,“自己愿意的。”
“屁话!有哪个女人愿意刚为喜欢的男人生了孩子连十天半个月还没过、连床都不能下时还能对另一个女人为自己男人生的另一个孩子高兴、道喜的?”气不打一处来,宁芳上前便就着小三厚实的臂头就是一口。
还好冬日的棉服厚着。
其实也不会真咬下块肉,咬得解气了,便生生坐在榻上:“我喜欢的男人要是敢在我怀孕、为他生儿育女、痛得可能死去的生产后,给我偷人还生出个崽子,我非……非哭死不可……”
玄烨没觉得男人多几个孩子、多几个女人是多大的事,即便是在发觉对宁芳的感情后。虽也为她曾说过的言论咀嚼过几日,却也不过只是诧异。
玄烨躺在延禧宫东侧殿的床上,脑海里满是宁芳刚刚失控的画面。如果从前只是诧异,那么这次她的眼泪却直直流进他的意识里,造成一种不明的心理烦躁与思维纠缠。
董氏浅眠在身侧。细眉樱唇,水摇情浓的模样很与宫里的女子不同,有股子清新的味道,到很是让玄烨着迷了这一阵子。
只是今晚,身心于她无一丝波动,躺在她身边只觉得这么个人的存在暂用了他的思维空间。
玄烨起了身,着衣的当下还在不停回想着宁芳的愤怒与眼泪。是什么?是什么不对呢?难道,女人真的不能忍受?……那么宫里这些女人呢?岂不是各个都在淹埋心思?
回到乾清宫,怎么也睡不着。
今夜无风,殿外并不怎么寒冷。玄烨顺着丹陛而下,自然地走到日精门前。
这是要去哪?
见那些侍卫齐跪,才止了步子,转身回了宫。